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丢在案前,“国师之底细,皆在此信之中!”
舒参大惊,连忙趋到几案之前,取来帛书,拆信细看。
“这么说……”舒参强忍讶异,弱弱道,“国师此来,乃是出自商盟的差使?”
徐侯翎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犬戎国师见情势对己有利,气焰又嚣张起来:“怎么?舒谋主还有何质疑否?”
“不敢。”舒参倒吸一口凉气,将帛书小心翼翼放回几案。
犬戎国师再发狷笑,道:“若非商盟所差,我怎会不避箭矢来见徐侯?不仅如此,大周朝中还有商盟之内应,徐侯若称王举事,王畿内必有人里应外合,成徐侯之千秋王业,岂不美哉?”
徐侯翎被说得心动,干笑了两声,打了圆场道:“称王之事,谋主之劝谏亦是在理,容徐徐图之。至于联楚、伐舒二事,倒是甚合寡人之意!”
舒参听闻徐侯翎要伐群舒,忙劝道:“舒人历来归顺君上,何必伐之?”
徐侯翎面无表情,还是犬戎国师代为答道:“舒人虽无不臣之心,但舒地土地肥美,又在淮水之南,易守难攻,可为徐国根基,若要举大事,如何不图群舒之地?”
“可是……”舒参还要再劝,被徐侯翎拦住。
“谋主不必再谏,”徐侯翎不悦道,“我知你是舒人,不愿与故土之民为仇。正好,寡人今日得犬戎国师襄助,舒人之地,我徐国非图不可也!”
舒参只觉万念俱灰,又束手无策,只得呆若木鸡。
徐侯翎又道:“至于联楚之事嘛,寡人与楚子之妹缔结亲事已久,如今楚人国丧已满,也该到了迎娶楚国女公子之时也!谋主,此姻事本就是你一手操持,便有劳你出使一趟楚国,替寡人办成此事,如何?”
舒参不敢抗命,只是唯唯。
又过了许久,徐侯翎见舒参还呆立原地,没好气道:“谋主,为何还不退下?”
舒参这才如梦初醒,可他脑海中无数疑窦,一时难以倾泻,顺口道:“君上,参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于犬戎国师……”
徐侯翎与犬戎国师交换罢眼神,点头道:“那便速问!”
舒参定了定神,问道:“我记得商盟的帛书中说……国师竟是周人?”
“我确是周人,”犬戎国师冷冷道,“谋主可是想问,我乃周人,又何故反周?”
舒参点头,徐侯翎也颇为好奇。
就在这时,犬戎国师突然怒目圆瞪,继而髭须倒竖,一把将胸前的破衣烂衫撕扯得粉碎,在虬健的肌肉之下,一个恐怖的刀疤横贯胸前,足有数尺来长,如同猛兽的钢牙铁爪,令人可怖。
徐侯翎再不淡定,骇然道:“这等伤口,是何由来?”
“这便是拜大周所赐之伤痕,”犬戎国师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话道,“若非命大,我在孩童之时,便死于国人暴动之中也!此仇不共戴天!”
“国人暴动?”舒参奇道,“不知阁下与之有何渊源?”
犬戎国师惨然道:“我只需提及先父之名,谋主便知端的!”
舒参赶忙问道:“愿闻。”
犬戎国师突然收敛神色,面朝西北,口中飘出三个字:“荣!夷!公!”
这下,轮到舒参和徐侯翎目瞪口呆。原来,犬戎国师竟是荣夷公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