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可他们共同语言不多,基本也都是聊些昔日与周王静一道讨伐东夷的往事。忆起往昔,方兴唏嘘不已,那时的齐侯无忌刚刚继位,意气风发,是个有为的少年国君,可如今数年过去,齐侯无忌却显然为酒色所伤,变得颓废而猥琐。
“寡人意欲伐鲁,”齐侯无忌冷不防道,“大舅兄从曲阜来,必知鲁国底细,是也不是?”
方兴默然,他心里清楚,这句话,才是齐侯无忌处心积虑安排家宴的真实目的。
齐侯无忌见方兴不作表态,又道:“鲁侯戏乃无信小儿!借我齐国之势,去夺国君之位,这边厢当上了鲁侯,那边厢便驱逐我齐国军队,还惊扰了大周使团。呸,无礼,无义,无耻!”他不停地咒骂着,还夹杂着齐国国骂,只是酒力逐渐发作,舌头开始含糊。
方兴没有理他,只是皱着眉头。诸侯国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加干涉。
齐侯无忌信誓旦旦:“国伯、高仲都是忠心臣子!有他们守国,寡人便可放心去亲征!
听到这,方兴心中咯噔一下,他瞬间明白了齐侯伐鲁背后的阴谋——伐鲁之事,定是国、高二家动议,待煽动齐侯无忌御驾亲征之日,便是约好胡公子复辟夺位之时。好一个惊天阴谋,这雕虫小技瞒得过齐侯无忌,却瞒不过方兴。
方兴犹豫了,他正欲相劝时,忍不住看了召芷一眼,发现她明澈的双眸也在顾盼自己,轻摇云鬓。
这一对视后,方兴如坐针毡。心道,怪不得齐国街头巷尾传言,说国伯、高仲都对召芷垂涎三尺。她这副摄魂模样,普天之下,又有几个正常男人能把持得住?
齐侯无忌见方兴始终沉默,不由烦躁起来,他酒刚半酣,已按捺不住轻浮的性子,大手一挥,便有一群乐师舞女应声鱼贯而入,在厅上嬉闹起来。乐声刚起,舞女们翩翩起舞,一曲未毕,竟有两位浓妆艳抹的少女直奔方兴而去,吓得方兴避之不及。
召芷见状,“嗖”得起身,正色道:“齐侯,既是家宴,喊这些秽物来作甚!”
齐侯无忌不耐烦道:“寡酒难饮,来点丝竹乐舞。”
召芷剑眉直竖,大怒道:“呸,不似人君!”
齐侯无忌已是酩酊大醉,听闻此言,已是怒不可遏,他站起身来,硕大的身躯晃晃悠悠,手中酒杯便要朝召芷掷去,却舌头打结,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就这样,齐侯无忌瞪着可怖的眼睛,伸手指着召芷,便往后一歪,醉倒过去。
这下,在场的舞女们吓得元魂出窍,各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召芷怒喝道:“贱婢,还不退下!”
众舞女见状,哪里还敢逗留,恨不得胁下生翅,争先恐后地退将出去。
现在,路寝内只剩下召芷和方兴,以及召芷身后站立着的一个侍女。
方兴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前这个侍女十分眼熟,又见对方浅颦含笑,似乎也有许多话对自己说。
召芷看在眼里,忍俊不禁:“方大夫,多年未见,怎么连阿岚都不记得了?”
“阿岚?”方兴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甜美的侍女,原是昔日镐京太保府里的丫头阿岚。
阿岚晃了晃手中斟酒的酒壶,笑着对召芷道:“夫人,这酒里的药力倒是不差,齐侯还没喝上半壶,就不省人事也。”
召芷点了点头,对方兴道:“方大夫,请吧!”
方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主仆二人所言何意,他此刻有无数疑惑,只恨生来就长了一张嘴:“你们给齐侯下药了?你要带我去哪?齐侯怎么办,没人来照看他吗?”
召芷樱嘴上扬,微笑道:“你一点都没变,在芷儿面前还是那么慌张。”
她自呼闺名,说者脸红,听者亦是心臊。
自齐侯无忌醉倒后,召芷换了一副模样,她很开心,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