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宝玉很忙(3 / 4)

我们也有开玩笑,也轻狂孟浪,怎么太太竟忘了?想是还有别的事,等料理完了再发放我们也未可知。”

宝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是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之人,大家闺秀都不如你!”

“便是麝月秋纹,也是你陶冶教育,哪里有什么孟浪该罚之处!”

袭人心里跟油煎似的,万万没想到宝玉会如此说话。

宝玉继续道“芳官年龄小,过于伶俐些,未免倚强压人,惹人厌再寻常不过。倒是四儿是我误了她。你当我不知道?还是那年我和你拌嘴,叫她上来作些细活。有人怕她夺占了地位,故有今日之灾。只是晴雯也是和你一样,从小在老太太屋里过来的,虽然她生得比人强,也没妨碍你。就是她性情爽利,口角锋厉,究竟也不曾得罪你们。想是她过于生得好了,反被这好所误,为小人所妒。”说完,又大哭起来。

袭人知道宝玉怀疑她,不好再劝,叹气道“天知道是谁报给太太的。此时也查不出人来了,白哭也无益。倒不如养好精神,等老太太心情好时,再让她回来是正理。”

宝玉冷笑道“你不必假惺惺虚宽我的心。她已经去了!你们再也无需忌惮她!当你的至善至贤人儿去吧!”

袭人又喜又悲。

喜的是宝玉的心尖尖终于没了。晴雯落得这样的下场自有她的手段,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晴雯也无需怪她,谁让她自己不争气,没守住规矩呢?

至于悲,自然是兔死狐悲。也不知道自个儿会落个什么下场,是周姨娘、赵姨娘还是平儿。

宝玉发了一晚上呆,双眼红肿,不能见人。

等他睡下,袭人等听着他在枕上长吁短叹,辗转反侧,直至三更过后,方渐渐安顿了。

袭人才说放心,正迷迷糊糊睡着,没半盏茶工夫,又听宝玉叫“晴雯”。

袭人忙睁开眼连声答应,问作什么,然宝玉却理也不理。

次日,王夫人照旧来桂和堂请安,见贾母心情好,便趁机将宝玉院里的事儿说了说。

“宝玉屋里有个晴雯,那丫头也大了,且一年之间,病不离身。我见她比别人淘气,也懒,前日又病倒了十几天,叫大夫瞧,说是女儿痨,所以就放她回家养病去了。若养好了也不用再进来,就赏她配人去了。”

“再有那几个学戏的女孩子,我也作主放出去了。一则她们都会戏,口里没轻没重,只会混说,传出去不好。二则她们既唱了戏,白放了也应该。况且丫头们也太多,若说不够使,再挑上几个来也是一样。”

贾母听了,眉头一蹙,很快又展开,点头道“这是正理,我也正想着如此呢。但晴雯那丫头我看她甚好,怎么就这样了?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她,将来只她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谁知竟变了。”这是说晴雯是她给孙子挑的通房人选。

王夫人笑道“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错。只怕她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这个病。俗语说女大十八变。况且有本事的人,未免就有些歪性。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曾见过的。三年前我就留心这件事,先只选中了她,我便一直留心。冷眼看去,她色色虽比人强,只是不大沉稳。若沉稳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稳的更好些。就是袭人模样虽比晴雯略次一等,放在房里,也算得一二等的了。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来,从未逢迎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只有死劝的。因此二年瞧下来,觉得这丫头一点不错,就悄悄的把她丫头的份例停了,从我的月分银子里批出二两银子来给了她。”

原来袭人早就享受通房丫头每月二两银子的福利了,且这银子还是王夫人出。

“不过,我一直未明说,一来宝玉尚小,老爷知道了定会说耽误读书,二来未免宝玉纵性。所以直到今日才回明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