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留下,就该安分守己才对。偏偏时不时的作妖,挑唆宝玉肆意妄为。”
芳官并不畏惧,竟然笑嘻嘻分辩“并不敢挑唆什么,也不能挑唆什么。”
王夫人倒是被她的大胆气笑了“你倒是个胆大的,竟敢犟嘴。我且问你,上回我们往皇陵上去,是谁挑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的?幸而那丫头短命死了,不然进来了,你们又伙同起来糟践宝玉这院子呢。你连你干娘都欺倒了,何况别人!”
不能芳官回答,就喝道“唤她干娘来领人,就赏她去外头自寻个女婿去吧。她的东西一概留下。”
又吩咐,但凡唱戏的女孩子,一概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
这话一放出去,干娘们全都感恩不尽,约齐了给王夫人磕头,将人领走。
王夫人自是眼不见心不烦,哪里管这些小戏子们又会从这些干娘手里落到何种地步?
撵了人,王夫人又让婆子满屋里搜检宝玉之物。
但凡略有眼生的,一并收起,着人拿到自己房内去了。
嘴上却说的漂亮“这才干净,省得落人口舌。”
完了,还吩咐袭人麝月等人“你们小心!往后再有一点不守规矩之事,我一概不饶。”眼神更是在袭人身上来回打转。
三人忙乖顺应了。
等离了宝玉院子,老嬷嬷悄悄问王夫人“那袭人丫头身子破了,太太为何不让她过了明路?”
王夫人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老嬷嬷见此,忙闭上嘴,不敢再问。
王夫人扶了扶头上的蝙蝠纹镶琉璃金步摇,这是贾珠送的生辰礼物。
老嬷嬷见此,忙奉承了几句,夸珠大爷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能干云云,把王夫人捧的满脸笑容。
宝玉没等下学,就偷偷出了府,去多浑虫家找晴雯。
多浑虫仍旧不在家,却不想见到灯姑娘,还被骗了“来晚了!早被野狗吃了!”
宝玉顿时大受打击,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哪晓得一进院子就听说王夫人又撵了好几个人,心里恨不能去死。
但母亲盛怒之下,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求一句情。
如此,便闷闷的往里间走,心里不住寻思“谁这样长舌头?这院子里的事本该无人知晓,母亲如何就都知道了?”
一面想,一面进了里间,见袭人正坐在锦凳上垂泪,心里狠狠一动。
怒火腾的燃起,他上前就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滚出去!”说完就倒在床上生闷气。
想起晴雯,又哭了起来,深恨未能见她最后一面,也没能帮着厚葬,让她落的个尸骨无存。
袭人被踹翻,大惊失色。又不敢上前问缘由,只好默默起身,静静陪坐在一边。
她自是知道宝玉的心思,这是惦念晴雯呢。心里一苦,也跟着默默流泪。
等宝玉哭了一会,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上前推了推,劝道“哭也没用。我告诉你,晴雯已经好了,这一回家,倒是能精心静养几天。要是真舍不得,等太太气消了,你再求老太太,把人叫进府里又不难。太太不过是信了谗言,一时气上头罢了。”
宝玉哭道“真不知晴雯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袭人劝道“太太只不过是嫌她生的太好了,难免轻佻。在太太心里,深知这样的美人轻浮,故而嫌弃她。倒是我们这种粗粗笨笨的才好。”
宝玉哼了一声“咱们私下的玩笑话怎么太太竟然全知道?是谁向太太告密讨好的?当我真不知道。”
袭人脸色一黯“兴许无意间被人偷听。”
宝玉神色冷漠“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你和麝月秋纹的来?”
袭人听了这话,心里一动,低头半天,无话可答。
良久后,勉强笑道“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