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坐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安静地望着郑修,月玲珑嘴角一勾,脑袋微微歪斜。
“夫君,累了吗?”
月玲珑的神情眨眼恢复如常,娇羞红润,拉着囍被遮掩春意,小声问。
“不累,夫人花容月貌,几回都不嫌累。”
郑修随手将日记点燃,燃成灰灰,笑着回应。
“夫君不累就好。”
月玲珑掩嘴一笑,光腿勾了勾被子。
……
噌。
郑修睁开了眼。
眼前暴雨倾盆。
淅沥沥……
轰隆……
空中电闪雷鸣。
“呼……此处我要当心一些。”
郑修环目四顾,阴沉的雨云像是一顶巨大的罩子,黑压压的,压向燕州山峦。
踏踏踏踏……
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
旧地重游,郑修颇为唏嘘,他手指在虚空勾画,一柄流光四溢的“宝伞”由虚化实。郑修撑着伞,走在雨夜小道上。
“放轻松点,就当副本来刷就行了。”
郑修一边安慰着自己。
小道尽头,一行黑影奔袭而至。
“架!”
他们身披蓑衣,勤勤恳恳地在大雨中工作。
敬业的山贼们。
这是盘踞在郑修“门径”中颇大的一个“结”。
二十年前,燕州,白鲤村。
这个“结”确实是类似于“伪影”一般的存在。
他在伪影中所结识的人,所作出的决定,所造成的后果,都会直接投影到二十年后的“郑少将军”身上。
……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念生,一念灭,此间孕生万千泡影。
唯你所往,锚定真实。
唯一的门径,唯一的办法。
逃出囚笼。
……
这是他窥见门径时,最初看见的一段话。
等他此刻隐约察觉到这段话的“真意”时,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世界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所以说,谜语人真该死。”
英勇的山贼横刀立马,向小道上孤身一人的郑修奔来。
为首山贼看着道路尽头,这一幅看似普通,却近乎于道的“画面”,下意识握紧了刀,心中发咻,咬咬牙,杀意凛然。是的,画面,所有看见雨夜撑伞人刹那,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定格在这一刹。
在山贼们眼中,郑修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雨中,月夜,雷鸣。
一人,一伞。
雨定格了。
山贼们惊骇地看着四周,一颗颗雨点如晶莹的珍珠般,定在半空中,里面氤氲着一闪而逝的雷光。
郑修微微一笑。
人动了。
宝伞转动,雨点如暗器般向四周激射。
噗通!噗通!噗通!
每一位山贼的脑门上都沁着一滴细小的血珠,很快便融入雨中,汇成涓流,消失在这漫长的夜里。
郑修进入丛林。
雨越下越大。
他来到了一座村。
村中有二十六户人家。
村长好客,喜迎外人,将郑修请入屋中。
屋内坐着蓑衣客十余人,为首一人白发苍苍,腰间盘刀,警惕地向郑修望来。
唰!
郑修动作利索,将伞收起。
刹那间发出的声音宛如长刀出鞘,惊得屋中几人几乎不分先后地握住腰间刀柄。
“诸位莫慌。”郑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