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喝了吧。”
郑修神情温柔,喂月玲珑饮下那一碗他辛辛苦苦取回的“汤”。
下一刻,月玲珑那明亮的眸子瞳仁涣散,失去了神采。
郑修紧紧地抱着她。
她的皮肤先是变得无比地滚烫,眼耳口鼻涌出了一丝丝的黑色气息。
月玲珑那柔软的娇躯渐渐变得冰冷,失去温度。
如一具尸体,不,比尸体更冰冷的温度。
郑修抱紧月玲珑。
口中喃喃自语:“对不起。”
“对不起。”
月玲珑重新睁开眼时。
她的背后漆黑如墨的烙印浮现。
屋顶上,名为庆十三的中年男人,听着屋内动静,蹲在瓦片上,默默抽着旱烟,望着天边那阴沉的光景,嘿嘿笑了起来。
……
三月十日。
新婚大喜。
郑宅张灯结彩,气氛喜庆。
大乾与北蛮联姻一事,是一个信号。一个两国太平的信号。
房中。
身段妖娆的新婚夫人安静地坐在床头。
她四周充斥着骇人的冰冷,屋外热烈的气氛并未感染此处半点,新房中莫名地透着一股沁人心扉的寒意。
“醉醺醺”的郑家少将军在众人簇拥下,笑嘻嘻地推开房门,转身关紧。
房门转身关紧刹那,前一秒还笑吟吟的郑少将军下一刻神情平静似水。
他走上前,掀起夫人的红盖头。
夫人的脸白得像纸,动人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眼中的冰冷与无情。
嗤!
寒芒如电。
郑修平静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露出小半截。
鲜血将新郎官胸前的红花染得更红。
“你……怎又不躲?”
月玲珑看着“夫君”平静的神情,冰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动容。
郑修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几分苍白:“你为何说‘又’?”
月玲珑一怔。
郑修拔出匕首,在月玲珑震惊的目光中,他掰开月玲珑那惨白的五指,将染血的匕首压在月玲珑的掌心中。
“不怪你。”
郑修轻叹:“‘这一次’,我又出错了。”
“我只让老爹活了下来,狼王一死,你心怀怨恨,这个结,自然难解。”
新婚那夜,新郎红衫血染,夺门而出,杀入皇宫。
……
“不要!”
郑修醒来。
软绵绵地喊了一句不要,停了,望着枕边人,探了探枕边人的体温。
热的。
郑修披上长袍,桌前坐下,挑灯伏案。
三月十日,新婚。
我又回来了。
顺序不对。
需要先解开更早、更早之前的结。
另外,要记得‘避雷’。
谁也不可以信,谁都可能是鬼。
我在凝视烈日的同时,烈日,也在凝视着我。
笔尖一顿。
他颤抖着手,补了一句。
祂们,来了。
“祂”字歪歪扭扭。
连郑修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写的到底是“她”,是“他”,还是“它”,或是“祂”。
都一样。
没有区别。
郑修认真读了一遍自己的“日记”,一字字地记在心里。
噌。
烛火摇曳。
郑修额头沁出一滴滴豆大的冷汗。
郑修回头一看,熟睡的月玲珑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