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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五点不到,晚饭时间尚早,陈澹一直在床上抱着她,心中空落落的感觉渐渐被充盈,终于让他有了活着的实感。他不许意外发生,他现在拥抱着的,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和孩子。
“快了,婚约很快就可以解除了。”
以为她最在乎这件事,陈澹不停地安抚。可殊不知,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一道疤。
……
晚餐后,陈澹带阮玉去了自己的书房。
“你以前喜欢画画?”
他在她公寓住过一段时间,看过她简陋的小画架。但那时候他心意不实,就没花费心思去问。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恨不得在她身上得到千万个爱好,好给他机会深入交流。
看着一排专业的绘画工具,阮玉没有冷脸,不热情,但还算客气地回答:“没上过课,只是单纯的喜欢,画着玩。”
终于找到了话题切入点,陈澹薄唇掀起,伸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那以后你要是想画,就来这里,免得自己在房间无聊。”
男人走到画架旁,支起椅子,调整角度,示意阮玉坐过来。
阮玉实在是无聊,扶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坐下,面前就是材质上乘的画布和颜料。她不喜欢素描,她喜欢油画,色彩相对鲜艳些,对自己这种门外汉来说,画画发挥的余地更大。
真正开始画画,阮玉陷入沉默,一手端着自己的颜料,微微弓着身,在画板上重现自己脑中花花绿绿的世界。
陈澹小时候学国画,高中时候画的画就可以卖到六位数,但大学以后他从未提笔,兴趣爱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跟着那帮兄弟搞刺激,从赛车到滑雪,再到各种极限运动,他才感觉自己找到真正的热爱。
但此时他不想炫技,只想安静地在阮玉身边做陪伴。
一个小时不到,阮玉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坐回椅子开始欣赏。
陈澹坐在她旁边,一同欣赏她完成度很高的画作。
画面中,一个穿白纱的女人站在草地上,背对着他们看过去的方向,手里没有花,身边也没有新郎和宾客。很明显,她画的是一位新娘,他不确定她画的是不是她自己,总之看起来落寞又可怜。
不,陈澹打消自己脑中的猜想。
这不可能是阮玉本人,他不会让她进行一个人的婚礼,他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以丈夫的身份。
离开书房时,阮玉难得和陈澹说一句话:“麻烦你帮我把那画丢掉吧,谢谢。”
她觉得自己画技不好,也不想在他的书房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陈澹目光微怔,很快就恢复正常,嗯了一声。
晚上睡觉时,阮玉第一次在陈澹身边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他一直抱着她,一改往日分居的形式,他竟然和她睡到了一张床上。
她怀孕之后,一是因为他工作忙,二是因为她情绪不稳定,他们基本没有再同床共枕过,尤其是如此心平气和地睡在一起,简直是破天荒的改变。
阮玉前段时间已经声嘶力竭了太多次,现在她完全不闹了,无论他做什么,她都生不出激昂的情绪,都能默默承受,自己消化。
“你勒得我喘不过气。”
半晌,她憋出这么一句话,在他身前不舒服地变换姿势。
她由侧卧改为平躺,陈澹放在她腰间的手臂及时收回,没有给她的肚子过多压力。
白天下过雨,今晚的夜色很静很深,没有星星,如挥洒的浓墨一般,万物生灵都是寂静悄然。
不仅是外面,他们的卧室更安静,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谁都忽视不了对方的存在。
“你想学画画吗?”陈澹找了一个话题。
阮玉眼睛眨了眨,心里在认真考虑,沉默两秒,她嗯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