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字,自有计较。你此去鲁国,当告知新任鲁君,鲁之‘一继一及’制度,当慎而又慎,不可乱了分寸!”自从对鲁国继承制度颇有微词后,周王静显然对鲁国很不待见。
“唯。”
王子友对于王兄的决定自然无话可说,当场领了出使曹、齐、鲁三国的敕令、仪仗,便带领使团往曹都陶丘而去。
透过今日朝会上周王静的种种表现,召公虎似乎嗅到一丝异常,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兴跻身在大夫班中,见周王静竟然受到曹国裹挟,不得已放弃正义,同样心情复杂。
退朝后,方兴正随着众卿大夫准备离殿,却被一王宫近侍叫住:“方大夫,天子有请。”
“天子?”
方兴有些不知所措,周天子为何要单独召见自己,这可是周王静上位之后的头一回。
他自不敢违命,跟着近侍又进了明堂,周王静早就在明堂侧室等候方兴,那里正是天子书房。
“方大夫,速速有请,”周王静显然很热情,虚席而待,“自从太保府匆匆一别,如今余一人在位亦已届三年,如白驹过隙,何其速也!”
方兴不敢落座,一揖到地:“微臣惶恐,敢蒙天子挂念。”
周王静哈哈大笑:“方大夫不必多礼。昔日太保府中,你我萍水相逢,而相交甚笃、相谈甚欢。余一人登基之后,始终忙于政事,倒是疏远了方大夫,无暇叙之旧情,乃余之怠慢也。”
方兴闻言,更是五体投地,惶惶然道:“天子折煞微臣,方兴何德何能,不敢高攀天子也。”
“明堂侧室,不用见如此君臣大礼,”周王静降阶,搀扶起方兴道,“昔日太保府内,爱卿说起于彘林侍奉父王、并突围求援一事,余一人佩服之至。先王对余虽无养育之劳,却有生身之恩,卿能事先王临终如己父,余感恩涕零。”
方兴连连摆手道:“昔日微臣不知彘林老叟乃是先王,若早知之,必不敢冒犯也。”
“若早知先王身份,反不显爱卿之人格。趋炎附势之辈,钻营势力之徒,在这庙堂之上,何曾少见?”周王静心情很好,呼左右给方兴端上了珍馐美味。
“不知天子今日唤微臣有何事相商?”方兴见周王静有意拉近自己的距离,但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无甚大事,叙旧而已。”周王静见方兴迟迟不敢开口,自言自语道,“唉。居此九五之尊位,宵衣旰食,反倒不如在太保府隐姓埋名时畅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