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要听从了改大师的“指示”,这岂非是件极为滑稽的事情?分明就是严重的无视一寺住持的权威!
现在面对着毒害住持大师,杀人灭口,背负三条人命这样的大事尚且如此,平素之时寺中的那些小事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叶枫看了看仁山大师,要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处理好寺里的大小事务,一碗水端平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不禁从心中对仁山大师又添了几分敬重。
面对着了空大师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语,仁山大师却并未动怒,甚至听上去连情绪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了空师弟所说有理,既如此,契斌师侄就暂时看押在寺内,辛苦了空师弟去向了改师兄禀明这里的一切,看看了改师兄有何法旨,在做决断。”
了空大师神色不变,似乎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对着仁山大师躬身施了一礼,连看也没看旁人一眼,径直转身就向着后面走去了。
仁山大师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和叶枫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看起来他们都各怀心事。
望着了空大师走远的背影,他们两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了空大师站在了后山树林的竹庵之内。
他恭恭敬敬的站着,向坐在案桌后面的凝然了改大师详细的汇报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听完了了空大师的讲述,了改大师很久都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沉思着。
了空大师则垂首而立,等待着他的指示。
好半天,了改大师才开口,却只字未提关于契斌和尚的事情,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晚上你把叶公子带到这里来,我看是时候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了空大师明显愣了一下:“那么契斌那边怎么办?大家可都还在等着师兄您的法旨。”
了改大师冷哼了一声:“什么法旨?一切不是有住持大师做主吗?该当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何必问我?”
了空大师怔了一下,有些略显焦急的说道:“契斌师侄可是师兄您钦点的我曹洞一宗的传人,如今被住持大师就这么给处置了,恐怕会成为他人打压我曹洞一宗的契机,再说,对于师兄您的权威也是大大的不利啊!”
了改大师的声音忽然冷峻了起来:“契斌是我曹洞一宗的人,难道了尘师弟就不是吗?你这种狭隘的门户之见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改?再说,我不过是个隐居起来读书的老和尚而已,什么威望不威望的?万事万物皆是空!”
了空大师还想要说些什么,了改大师却已经埋下头去,又开始翻阅面前堆积如山的书卷了,只是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去吧!”
了空不敢再多说,垂首应了一句:“是!”慢慢的倒退着退出了竹庵之外。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了改大师忽然抬起了头来,望着门外空空的景象,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东西,可是没有人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