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的饭香,忽然起了劫富济贫的心思。
当然,凭着他的本领,去打劫肯定是不成。扭头看了看飘在自己肩上的小健,他心中像开水冒泡似的,咕嘟咕嘟的起了坏主意。弯腰从墙角捡起前任租客留下的空酒瓶,他把酒瓶横放在窗台上一转。酒瓶原地转过几圈之后,细长的瓶嘴向窗外定了方向。刘平顺着瓶嘴一瞧,正看到了一面紧挨着后一陽一台的大玻璃窗,窗子没有拉拢窗帘,可见里面灯光辉煌,正是一户很富足的人家。
刘平点了点头,心想:“就是它吧!”
与此同时,对面楼中享受着辉煌灯光的马家姐弟,莫名的一起打了个冷战。
马家姐弟是一对龙凤胎,当初他们的母亲怀孕之时,有经验的老妈妈看了她的形容举止,都认定腹中该是一对双生女。不料其中一位比较狡猾,居然在胎里男扮女装。马老爷偶然灵感发作,提前为女儿们拟出了一对野心勃勃的名字。及至孩子出世,真相大白,他一时失落,索一性一将错就错;于是女婴理直气壮,大名叫做赛维,是要赛过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男婴含羞带愧,大名叫做胜伊,是要胜过英国女王伊利莎白。
马家在北京城中也算大户,成员十分复杂。赛维和胜伊因为是同胞的姐弟,所以在大家庭中分外亲近。时光易逝,转眼间他们进入了青春发育的时期,虽然生活优渥、营养充足,但是统一消瘦的如同野狗一般。赛维升入比利时女中,成绩介于平凡与糟糕之间,唯一的事业是舞动着两条细胳膊打排球,没有男朋友,只有女朋友。而胜伊尽管体态几乎类似豆芽,却有一颗早熟又一騷一动的心灵,常年在各大女校门口徘徊。可惜凭着他小鸡崽子似的风采,根本不能打动少女的芳心。以至于他在女校周边踏破铁鞋,不但一点罗曼司都不曾发生,反倒落下了个不甚光彩的外号,人称马一浪一蹄子。
这样一对无人问津的姐弟,浑浑噩噩的混到中学毕业。从此无所事事,越发游手好闲。在家里混了一年半载,他们合谋向父亲敲了一大笔钱,以探望姑母为名离开北京,跑来了上海。
此刻坐在吊灯下的羊毛地毯上,赛维正在和胜伊算账。两人在上海肆无忌惮的挥霍了一阵子,如今闹起了经济危机。赛维自认为比胜伊更有头脑,于是想要和他分家,从此各花各的,谁先空了手,谁就回北京去。反正公寓房子是租了半年整,足够他们住了。
赛维剪着齐耳的短发,头发先前是烫过的,剪过之后还可以看到焦黄的发梢。穿着长裤盘腿而坐,当着自家兄弟,她大模大样的低头数钱。马家的孩子说起来是成长在锦绣丛中,其实一个个见钱眼开,所受竞争的激烈程度,大概一般的孤儿院也望尘莫及。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钞票,她嘴里一五一十的念念有词;胜伊伸着脖子,睁大眼睛去看她快速捻动的手指。
一时数清了数目,赛维俯身拿起铅笔,在白纸簿子上记下了一笔。记完之后她叹了口气:“一娘一在信里说,爸爸上个月给老四买了一件银狐斗篷。”
老四是指马家的四小姐,和他们不是一个一娘一,并且十年如一日的为敌。马老爷给四女儿花大钱,赛维和胜伊都嫉妒得眼红,并且全忘了自己也曾向父亲要过巨款,否则怎么可能如此舒适的跑来上海过生活?
赛维把钞票分成两部分,想要继续说话,不料在她开口之前,头顶的吊灯忽然一闪。两人一起抬了头,就听上方响起了嘶嘶啦啦的电流声音。而灯光稳定了不过几秒钟,随着声音又开始闪烁了。
赛维和胜伊全都没有生活的常识,不知道吊灯是犯了什么毛病,扬着脑袋就只是看。结果在短暂的黑暗之中,他们一起瞥到了屋角的小小人影!
猛然扭头望过去,随着电灯恢复明亮,人影却又消失无踪。赛维攥着一沓子钞票,张着嘴转向了胜伊。胜伊伸长了他的细脖子,一双黑眼睛睁得又圆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