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来势迅猛的疫情是有文案记载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燕城的大夫们和盛京城里来的太医连着几日未合眼,遍访古籍,也仅寻得类似灾疫的药材配方,经过众人改良后的方子为病人暂时稳定病情。
孟晚星被杜禹领到前庭时,并没急着上前去查看病人,而是先去见了杜禹口中的那位太医。亭楼的走道上一眼望去竟全是药炉,医女和药童们来来回回的盯着熬好的药盛在碗中递给楼下的人端去为病人喝下。孟晚星揭开药盅盖子粗略的看了一眼药渣,几乎都是降肺热祛内火的药材,好几味药材下的剂量格外重,想来是给重症病人服用的,怕是燕城的大夫已经是黔驴技穷,起了拼死一搏的决心了。
杜禹领着孟晚星到了一处内室,大门敞开,孟晚星踏入其中便走不动道了,里面遍地医书根本无处落脚,墙上书案上也贴满了各种疫情处置的相关案例流程。书堆里一个身着锦衣华服,头发散乱不堪的男子翻看着一本典籍,窗口的阳光掩映在男子胡子拉碴的脸上,真是格外的辣眼睛。
孟晚星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时时注重衣着外貌,不允许有一根发丝散乱,衣冠楚楚的宁大太医会是如今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连脸上带的口巾都已经黑的跟富贵儿的洗澡巾有的一拼了。
孟晚星忍不住出声道“宁觅,就算没有时间洗澡,基本的卫生也还是要讲的吧,你就不怕病毒滋生?”
宁觅闻言一惊,曾经这声音犹如催魂魔咒,如今却如佛音惯耳,抬头一看,竟真是孟晚星那张每次看他都带着鄙夷的俏脸。
宁觅扔掉手中的医书,立刻站了起来,起得猛了立刻觉得头晕目眩,撑着书案缓了好一阵。
“抱歉,让你见笑了。”
孟晚星难得的勾了勾唇角,打趣道“瞧见你这邋遢样儿,真是我这两天最大的快乐了。”
宁觅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上的污渍,也尴尬的笑了笑,竟是让这几日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赵山河扶着宁觅在书案前的椅子里坐下,孟晚星也没客气,自己找了把椅子在宁觅的对面坐下,书案上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但宁觅并不讲究,对着壶嘴就往嘴里倒,孟晚星皱了皱眉,真是半分世家公子爷的翩翩风度都没剩下了,果然是应了那句“有钱就享受,没命不讲究”。
待宁觅缓过神来,这才向孟晚星说道“派去云州的信使刚出发三日,你是怎么这么快到的燕城?”
“我不是能掐会算吗,这不是算到燕城有难,特意飞过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孟晚星说的煞有其事,让宁觅不由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对话,暗道这小丫头真是小气又记仇,半点不饶人。
宁觅拱手道“那不知道小医仙可能算出燕城的疫情可有应对之法?”
孟晚星故作神秘道“应对之法嘛就在城南。”
“城南?”
“对啊,城南观音庙。”
宁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差点就被孟晚星套路了。
玩笑也开过了,孟晚星端正态度,正经说道“先与我说说这场疫病的起始吧。”
宁觅点了点头,缓缓道来“我是五月十三日来的燕城,本意是前去云州接你,刚好路过燕城。”
孟晚星打断道“接我?为什么接我?”
“这个晚些再谈,先说疫情的事吧。”
“好吧。”
宁觅接着说到“当时城中已经是疫情的第三天,染病人数高达上千人,知府大人又卧病在床意识不清,我听闻勇毅侯头一日也进了城,便前去拜托他主持大局,我则召集起燕城所有的大夫救治病人,研究病根,可这病来的万分诡异,第一日就有近百人同时发病,病人分布在燕城各地,也没有什么共同之处,患病之人都是高热不退,呼吸困难,痛苦难忍,症状倒是与五十年前西北边境的那场瘟疫如出一辙,但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