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迟迟没有结果,一直冷眼旁观的贾赦坐不住了,狠狠瞪了贾代儒一眼,暗骂废物。
贾代儒被瞪得脸色微红,旋有心生怒火,一个晚辈还是亲侄子就如此不敬,连基本的面子都不给留。这让他忍不住鼻头发酸心底发冷,怀念起亲爹贾源在世时侯府公子的好时光来。
紧要关头,上蹿下跳的庶叔竟然发起呆来,贾赦心中愈加厌恶,竖子不足为谋!
他只好亲身上任,清了清嗓子道“不如投票表决。”
“实在不必。”贾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争论,见贾赦终于下场,掀了掀眼皮否决了他的提议。
“珍儿太年轻,连长辈的话都听不进吗?”贾政忽然开口。
贾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政二叔从来了便未发一言,他还以为这人并未参与其中呢。果然,哪怕平时关系平平,帮的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祠堂里冷如冰洞,却没有贾珍此刻的心冷。
看着一张张面目狰狞,满是贪欲的脸,忽然松了口气。
曾几何时,还想着带着这些族人立下一番事业,再出一个公侯呢。
“呵。”轻笑一声,贾珍将这些人的脸一张一张深深记在脑海。
“祭田与族长之位只能择一。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你决定。”看着蠢蠢欲动的贾赦,贾珍忽然觉得在知道对方私下串联时所做出应对的谋划无趣至极。
“祭田?”不是在贾敬手里吗?怎么听这话似乎不是。
“地契一直在西府。二叔过世后,便一直保存在婶子手里,父亲继任族长亦没收回。”贾珍平静的说,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也算是对族长的一个掣肘。不管是一个家族还是一个国家,必须要有维持平衡的两股势力,否则倾覆之祸后患无穷。贾氏宗族,权与财便是宁荣两府分开执掌,防的就是一家独大。
“母亲定然从祭田收益中没下不少,账目有假。”贾赦心头一跳,费尽心机做了许多,眼看族长之位就要到手,好让偏心的母亲另眼相看,却没想到败在了门槛上。
贾赦沮丧的表情在脸上显露无疑,他心中明白,贾史氏不会交出祭田,而没有祭田便做不了族长。
本支持贾赦的几房见情形不对,一个个立马倒戈,纷纷上前,围着贾珍说软话“我心里是一直想支持珍哥儿的,只是瞧着你赦大叔正当壮年,更沉稳世故,这才犹豫。”
“既然如此,这事便罢了,族长便还是珍儿担任。只族学该如何安排?”贾代儒捻着胡子尖着嗓子道,“我的意思是珍儿毕竟年轻,恐怕不能服众,不如等领着族人做出成绩在接手族学?毕竟,这族学旨在为族里培养人才,学问不行的不中。”
族里有功名在身的除了正经进士贾敬,备战举人的秀才贾珠,只有眼前这个老秀才贾代儒和贾效。可这贾效不是在金陵吗?那里也有个族学呢。
“那族学便有劳儒三叔。”贾政提议。
贾珍抬眼看了看贾代儒,贾敬出家前曾说要多请几位先生,好好管理族学。后来没来得及便去了道观。感情贾代儒这段时间的活跃是为了在族学一家独大?
贾珍忽然笑笑“刚才见各位长辈为了族长之位争执不休,个个雄才伟略,珍自认才疏学浅,不如分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