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沙滩边早已竖起一排排高达一丈的特制栅栏,一直围到目不可及的天际。
所有停靠岸边的渔船都被拉到了港口,由重兵把守。
往年出现这样的情况时,定是海国女皇的寿辰将近,对大陆诸国下达了一个月的禁渔令,禁止各国渔民涉足海国领域,从事任何打渔行动。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禁渔令整整提前了两个月,也就是说,三个月后才是女海皇的寿辰。
栅栏上,港口上,市集的公告上,都贴满了与禁渔令相关的一切,末处盖上官府与皇帝的大印,便相当于法令一般,违者轻则充军,重则抄家。
这对那些以渔业为生的百姓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月尚能勉强维持生计,若是熬上三月之久,后果不堪设想。
“这女海皇也太蛮横无理了吧,简直不给我们老百姓生路!”
“远威国与宇希国的战争刚结束不久,正是百废待新的时候,皇上不想着让百姓休养生息,却与那海皇沆瀣一气,将海国的禁渔令搬到了大陆上来实行,简直有失国君尊严!”
“不让我们捕杀鲛人也就罢了,现如今,连只小鱼小虾也摸不着边了……”
一群渔民叽叽喳喳议论着,从五更天说到天亮,越说越气,大部分人甚至往海水里扔石头以表愤怒,不少人还对着海面上唯一航行的一搜商船指指点点,全民皆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人前几日,人们还对那艘大船指手画脚,甚至有人因为船头上那个大大的“商”字有几种写法大吵起来,最后还惊动了官家出动差役强制解散,闲杂人等不得围观。
一大早就被海岸边嘈杂的声音吵醒,陆高英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他一向是个浅眠的人,稍有什么异动就会醒过来,在皇宫大院里尚还能睡,如今在这晃荡不定的海面上,也只是睡一阵醒一阵,断断续续的,没个清净。
船舱内蒙着一股薄薄的雾气,想是海面上的雾气袭了进来,陆高英见舱门虚掩着,便知船上的守卫们都怠惰了,不由得面色泛怒,掀开被子赤足向外走去。
刚至门边,便听一守卫用微醺的口气抱怨道:“他妈的,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兄弟们都白白牺牲了,苦战六年,好不容易端了宇希皇城,结果呢,龙玺找不到,宇希国沦为无主之地,咱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这都不算什么了,咱陆帅为了完成任务,上刀山下火海吃了多少苦啊,到头来还要被那狗皇帝削去兵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训斥。”
另一个卫兵应和道:“可不是嘛,想想都憋屈,我觉得咱陆帅在夺嫡之变时就该投奔宁王,至少换主子了不用受气,现如今啊,就这么被狗皇帝打发去宇希国,去接那什么美人,叫什么来着……”大约是醉糊涂了,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干脆将一肚子火气转为骂词,忍不住“口吐芬芳”,将战场上对付敌人的不堪之语全部吐露出来。
众所周知,远威国先皇在世时,奸臣当权,贪官横行,国力日渐衰退,而当今的圣上苏吾同还被宇希国拿捏在异地当质子,先皇临死之际,用一国最美之人兼割让十城的奢侈条件,终于将身为嫡长子的苏吾同换回远威国,而次子宁王苏显便捏造了苏吾同并非苏家血脉的谣言,声称自己才是苏家嫡长子,并因此起兵造反,试图谋权篡位,而苏吾同则得到了先皇旧臣的支持,更有兵权在握的亲王苏岩倒戈相助,于天查门绞杀宁王极其余党,苏吾同自此稳登龙座,排除异己,铲除奸佞,威震八方。
这就是十年前轰动全国的夺嫡之变。
许是天佑远威,新一任的帝王治国理政颇有手段,革新税法整饬纲纪,不出五年就将诟病百出的远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然而到了第六年,帝王就大兴兵卒,加重赋税徭役,意图将远威国割让出去的十座城池抢回来,民众虽苦于赋税徭役,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