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脸,笑容在烛光下越发诡异,“如果我是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冰轮教主,也会跟她一样弃你而去——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她迟早也会疯了!说不定比你疯得更厉害!”
“你!!!”辙天气极,仿佛刚才打的一巴掌打到了自己脸上,两颊火辣辣的疼。
烛火猛然一晃,伴随着圣怜夫人接连不断的惨叫声,黑暗里的血腥味瞬间浓郁起来。
辙天将她往地上一丢,转眼望着鲜血淋漓的手心,两颗水灵灵的眼珠子还鲜活着,无辜地望着他。
“叶青白眉,将这贱婢给我丢到日神教大门口去,告诉桫椤频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他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有本事自己来拿,不要耍这些没用的心思!”
他走到美人蛇跟前,抬起两位美人的头,细细打量一番,道:“若是完成这次任务,这对眼珠子便是奖励——它能让你们瞎掉的眼睛重现光明。”
“我还可以将你们从这个蛇躯里分离出来,像人类一样独自行走。”
他将那鲜活的眼珠子在美人蛇面前晃了晃,用诱惑的语气问:“永远忠于我?嗯?”
没有犹豫,没有思考,美人蛇齐齐低下头去,蛇躯弯成一个谦卑的姿势:“我们永远忠于祭司大人!”
在这样一位强者面前,任何犹豫都是不自量力,任何思考都是多余。
明摆着只有一条活路可走。
“嗯!”辙天满意地点点头,“去吧,把我刚才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他听。”
“是!”美人蛇点头,巨大的尾巴卷起犹自抽搐不已的圣怜夫人,在昏暗里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
“贱女人……”辙天犹自怒气未消,恨恨地骂了一声,刚才圣怜夫人的那句话还扎在他心里,一时半会还挑不出那根刺,只能暂时由它痛着。
他又看了看手心里那两颗空灵澄澈的眼珠子,脸色瞬间很难看,从床头摸到一个木盒子,将它们放进去。
“夜魅,我离开的四天里,有人进来过么?”他突然问。
这时,黑暗里有一个窈窕婀娜的女人飘了出来,她没有脚,行动间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不过雾腾长老在那里看过您——”夜魅指着室内最高处的小窗,重复道,“那里——”
辙天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久久地看了一会,忽然冷笑一声。
“那你呢——你有没有——”他侧过脸,逆着光看着她,“想要对我做什么?”
夜魅重重一震,连忙匍匐在地,以头触碰他的脚,表示忠诚:“夜魅是祭司大人从天葬台底下拯救出来的,对祭司大人绝无忤逆之想!”
“罢了罢了,这些废话留着以后说吧。”辙天扬了扬手,大步走出去,“跟我去荒北一趟。”
夜魅愣在原地。
“怎么?”辙天走到门口,挑眉瞥她,“成了厉鬼之后,连自己是哪里人都忘了么?”
夜魅点点头,又摇摇头,重复了几次之后,顾左右而言他:“祭司大人——莫非想投身去荒北大漠的星神教?”
这次换辙天愣在原地了。
“不……”良久,他喃喃地说,低垂的眼瞳轻而软,“我只是去看一棵树,四百年前,我和她在那里种下的一棵树……”
“或许,已经开花了……”
一阵冷风从高窗里袭来,吹起他一头墨发,凌乱不堪。
时空瞬间停顿,时间瞬间静止。
“我希望能看见一个奇迹。”
“那——”夜魅飘到他身旁,抬头仰望他不知投向何方的眼神,“您不去东洲了么?”
“那要取决于我看见的是什么样的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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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蔚蓝海边的渔民们便兴冲冲地赶来下船,生怕落在最后,失去赚钱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