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熠自身的变化,被秦煜是尽数的给看在眼中,他其实心里已是猜出个大概来,刘熠整个人的状态为什么会持续的低迷如此之久,怕还是跟岭川的事有着很大的关系。
因为在那座早已沦为死城的岭川之中,还有一个刘熠始终都无法面对的过往,还有这一位他一辈子都无法面对的亲人。
福伯。
这位一直陪伴着刘熠走来的老人家,这位至死都会选择去帮助弱小的老人家,却是一辈子都被困在的岭川这座该死的废墟之下。
其肉身被时间逐渐地腐烂,其灵魂被轮回逐渐地迷离。
让其生不能离开岭川,让其死更不能离开岭川。
因为汲灵珠,因为它的出现,因为它所伴随的血幕的出现,让福伯的血液被其抽离干净,让福伯的灵魂被其困在其中。
秦煜猜出了这些,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说是他就可以想办法来替刘熠解开这个心结。
在秦煜看来,刘熠心中的这个结节,他一时半会儿的也着实的是找不到突破口,找不到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让他去说服刘熠,毕竟说句实在话,他和刘熠自打俩人认识开始,也还不足半年的时间,可以说他对于刘熠这个人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因为俩人接触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短到他压根就没能彻底的了解刘熠这个人,不了解刘熠的过去,不了解刘熠最为真实的性格。
而如果贸然的去让自己扮演一位开导之人的话,在秦煜看来,或许事情反而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发展,为此他不敢冒险,他不敢在刘熠的身上去冒这个险,因为岭川一事之后,他是打心眼儿里认可了刘熠这个兄弟,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冒失多事,而失去了自己这么一位好大哥。
虽然秦煜的心里年纪早已是到了刘天清的那般年岁。
对于当年的那一幕,秦煜没有忘记,其实尉迟琉璃更是不敢忘记。
当年,慕容问天就这么在一个飘着漫天大雪的夜里,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从山庄之外回来,在他的双肩之上,则是牢牢地捆着两根宛若手臂一般粗细的麻绳,他的双肩也因为这两股麻绳的磨损,而让自己的肩头是血淋淋的。
在慕容问天的身后,则是拉着一个板车,在板车之上,则是安静的放置着一口不知由什么木料所打造出来的棺材。
棺材是棺盖上早已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这也无疑间加重了整架板车的重量,为此慕容问天所要付出的拉力也就需要更多才行。
终于,当慕容问天将这口棺材是一个人的拉回铸剑山庄之后,当他就这么不加遮掩的一掌推开棺盖的时候,当他一脸哀伤的大声呵斥着秦煜和尉迟琉璃让其朝着棺材跪下的时候,方才知晓,原来这口棺材里所躺着的人不是别人,这口棺材里所躺着的人,正是秦煜的生母慕容问心。
那一夜,尉迟琉璃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因为在那一夜里,她是最先掉下眼泪的人,也是最先因为极度的伤心而晕厥的人。
尉迟琉璃在很小的时候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生母了,为此尉迟妄所给他的理由是因为生母去了很远很远的北方,要很久才能回来,那时还很年幼的她,对于尉迟妄这般善意的谎言,竟然从不质疑,那个时候,她每天都在祈祷,希望自己的娘亲可以尽快地从北方回来,然后她们一家三口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当尉迟琉璃被孟轲一掌击昏之后,当她再度睁眼的时候,整座燕湖岛却在她的眼中正逐渐下沉于燕湖之中。
那个时候,尉迟琉璃当真是吓坏了,她无助地望着眼前那正在被燕湖逐渐吞噬的家乡,然后歇斯底里的大声嘶吼,一边嘶吼,一边欲朝着船尾的方向奔去,若不是慕容问心及时的拦腰抱起了她,相信以她那会儿的脾气,是铁定的会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燕湖之中。
为了能稳住尉迟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