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控大局,监视底下之人的一举一动,想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双眼吧?”
“我说我是为了保护他们,你偏说成我是监视他们。”陆柏舟的眼角眉梢都揉进了笑意。
“何来保护的说法?”元妡旋即问道。
“有任何的欺瞒作假,我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有任何的贪图利益,哄抬物价,我可以第一时间处理;有任何的聚众闹事,我可以第一时间善后。我在这里,就可以杜绝物欲熏心,巧取豪夺之事的发生。”
陆柏舟语调和缓,仍旧笑看向元妡,温言道:“这算不算保护他们?”
“若真如此,当然算。”元妡抿抿唇,贴近陆柏舟后,压低声音与他交耳小语,
目光却移至旁边恭敬侍立的阮利身上,
“看到那边的管家阮利了吗?父亲美其名,是让他跟在我身边保护并相助于我。其实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让他来监视我。老头子总是担心我在外胡来,违了他的意。因此,阮利不过是父亲安插的一支眼睛罢了,他有了这个身份,我再怎么不耐,也得每时每刻把他带着。”
元妡叹息一声,又道:“你看,世人是不是都喜欢为自己专恣无理的行为,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
午后明净的日光化开冻霜,坊市各屋檐上的冰雪消融,如珠落地。
又一滴滴地落到陆柏舟的眼里,晕染了他眼中不事雕琢的素面女子。
留在他脑海里的,只余一朵严冬临寒而开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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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淡淡的娇嫩颜色,却有撩人的芳香。
陆柏舟伸手替元妡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散发,
挽了碎发到耳后,元妡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你呀。”陆柏舟倒不甚介意,含几分无奈的笑,“你若早说,我寻个由头让他不跟着你便是。”
“何必呢。”元妡婉拒道,“过了这一时半刻,他还不是得跟着我。”
‘我’字尚未说出口,元妡善于捕捉异常的双瞳骤然一缩。
陆柏舟很快察觉她微动的神情,
“怎么了?”
“那个人,什么来历?”元妡抬手指向地面与楼台正对的西北角,一辆巨大载货马车的方向。
高约七尺,长约一丈的马车,面朝坊市正门,背靠坊市各家商户,款款停在坊中大路上。
马车周身的驼色漆,在日光下耀眼异常。
其上四角高高翘起,悬挂而下的铜铃纹饰着花鸟飞禽的图腾。
拉车的马虽只有一匹,但其体格魁梧,是以奔腾千里着称的越影。
此刻,被缰绳勒紧停下后,它正发出长长的嘶鸣。
从外形样式与马的品种可知,这是帝京之中显贵人家平日外出拉人用的马车。
而在这里,它的主人却舍得用这么昂贵的马车来装运沉重的货物。
站在这辆马车旁的,是一位褐色宽袍的男人。
他的腰间别着护身短剑,除了一双如鹰般警醒的眼露出外,全身其余各处都被落脚披风和帽笠遮的严实。
他人将中年,仍不改健壮有力,正徒手把马车上堆载的众多货物利索卸下,分开铺陈在就近的地面上。
而他的身侧,一年轻男子正负手立着,白玉抹额,面容俊逸,一袭墨色长衫随风翻卷。
穿着暗沉单调,却难掩气殊高洁,直叫周遭之景黯色。
“他有什么问题吗?”陆柏舟也注意到了那男子。
“他恐怕不是一位单纯来卖货的商人。”元妡通过她多年观人事的经验得出。
“何以见得?”陆柏舟疑惑。
元妡并没有很快回应陆柏舟,现在至她眼前,需要她考虑的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