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等人回京无疑是给足了严嵩的面子,尤其是楚子煜和陆雍鸣俩结义兄弟一直对严嵩保持着警惕之心,他们说不一定到哪天就会被严嵩给噶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古训在他们心中回响,提醒着他们在权谋的漩涡中保持清醒。而严嵩,这位权高位重的朝野巨擘,仅凭其庞大的影响力就足以让楚子煜和陆雍鸣望而生畏。若想在政治上与他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再看内阁次辅徐阶,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虽被誉为“甘草”,能够调和各方矛盾,但在严嵩这块坚硬的“黏土”面前,他也显得力不从心。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你不动我,我不动你”,这种相互忌惮的状态在朝堂上悄然蔓延。
胡宗宪作为严嵩相较于其子严世蕃更为信赖的股肱之臣,其受信任的程度自然远超过徐阶,不至于像徐阶那般遭受过度的提防与猜忌。毕竟,胡宗宪师承严嵩,这份师徒情谊非同一般,使得他在严嵩心中占有特殊地位。况且,胡宗宪也不是一个师恩不报的人,他对严嵩的知遇之恩铭记于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报答师恩。在严嵩的庇护下,胡宗宪在官场上也是如鱼得水,步步高升。他深知,这一切都离不开严嵩的提拔与信任。因此,他更加坚定了要报答严嵩的决心,无论是在政务上还是在私生活中,都尽力做到最好,以期不负严嵩的厚望。在严嵩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严嵩排忧解难,成为了严嵩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楚子煜与陆雍鸣这两位兄弟,恰巧同属胡宗宪麾下的将领,他想当然是不愿目睹他们兄弟二人直接与严嵩发生冲突。一来,胡宗宪对严嵩有师徒未报之恩,如果没有尽到这般恩情,岂不是成了为了忘恩负义之辈?这和那些江湖术士设下的骗蛊之局有何两样?这是胡宗宪不想看到的画面;二来,胡宗宪也不想看到他刚刚凝聚起来的朝堂势力因一场无谓的冲突而分崩离析,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景象。同时,胡宗宪深知,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他刚稳住的局势,怎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他必须站在更高的角度,审视这一切,确保大局不受影响。
楚子煜与陆雍鸣二人,绝非缺乏深思熟虑的鲁莽之辈。他们深知严嵩身为百官之首,地位显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抛开这一显赫地位不谈,严嵩的才略亦是横溢非凡,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领域,他都拥有独到的见解与卓越的见识。
严嵩忽然道:“汝贞啊,你在衢州这几天的任务完成了怎么样了?”
胡宗宪肃穆有神,回道:“回禀老师的话,汝贞在衢州钱塘江沿岸已经完成了人员流动问题。”
“完成就好哇……对了,嘉兴那边的情况你可知晓?”
“嘉兴那边……不是有赵大人在此坐镇吗?”胡宗宪不知情地疑惑道。
“这事儿,老夫知道。老夫想说的是,你可知徐海等一众倭寇的事啊?”
“什么事?”
“……徐海已死,过两天,赵元质就从嘉兴回来了。”
“什么?!赵大人与我说好的,在我等未从衢州回来之前,都不允许动徐海他们人等,老师方才所言可确当真啊?”
严嵩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深邃地望向胡宗宪,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汝贞,此事非同小可,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徐海等倭寇,确已伏诛。赵元质此行,便是为了处理此事,不日,他就从嘉兴回到京都。”
胡宗宪闻言,脸色骤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与忧虑。他沉吟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与赵大人之前确有约定,为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对徐海等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