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笑了起来:“上次我去那关中的时候,就见识到了,长安以外,虽然渭河平原还是土地淝沃,但西燕军围城的时候,几十万鲜卑人可是天天在城外放牧,那些马匹牛羊就是成天践踏农田,啃食麦苗,最后就让大片的良田荒芜了。”
“长安边上尚且如此,关中其他地方,还有岭表,陇右这些地方,更不用说了,战争让大量的汉人百姓逃亡或者是死亡,或者是被强征从军,土地无人耕作,又被胡人部落的牛羊所祸害,最后就成荒地,甚至是变成草原,这样反而会吸引更多的胡人部落前来。”
“苻坚死后,苻登从陇右甘凉起兵,与后秦在关中大战,连年下来,双方都极度缺粮,这不就是更加证明了关中的粮食生产,已经给破坏一空了吗?”
王镇恶点了点头:“是的,战乱会让无人去耕作,田地荒芜,灌溉系统也被破坏了,所以我祖父大人首要先做的,是让北方能恢复生产,重新农耕,要知道,所有的汉家的周礼,儒学这些理论,都是建立在农耕生产的基础上,只有农耕,能提供稳定的食物来源,能养活天下百姓,才能谈其他的事,若是农耕破坏,战乱不断,那反而是胡人这套没的吃就抢,见敌就杀就灭的方式更管用。”
刘裕笑了起来:“这倒是的,再怎么说,天下能安定太平,也比战乱不断要好,中原的战乱最疯狂的时候,就是冉闵灭赵的那几年,然后就是苻苌登基后,关中大乱了几年,把北方从八王之乱后好不容易恢复的生产,又给彻底地整崩溃了,当时真的是非常危急,如果不是出了个王猛,只怕北方的汉人,就得彻底绝种了,那真的会是北方中原打成无人区,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呢。”
王镇恶微微一笑,说道:“所以祖父大人想要做的,并不是想要帮着前秦的氐人政权,哪怕是苻坚为天王的这个异族政权,来消灭我们汉人自己的国家,而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因为苻坚当时是惟一可以在北方结束战乱,稳定生产的人,也是最能保护和包容汉人百姓,恢复汉族元气的异族君主,在东晋的汉家政权,从皇帝到大将,一个个都只争权夺利,指望不上他们收复汉家江山的情况下,只有先通过苻坚来稳定北方,毕竟,就算其他各路胡族里,氐族也是最适合暂时扶持的一个。”
{();} (ex){} 刘裕的眉头一皱:“都是胡虏,还要强行分个高下吗?”
王镇恶点了点头:“是的,当然要分,首先是羯胡,他们是杂胡,也是匈奴别部,以前是从河中地区,昭武九姓之国,或者说是曾经汉朝时西域的康居之国迁来的部落,这些人野蛮凶残,完全不守礼法,一旦得势,就是视人命如草芥,残暴异常,后赵的石氏政权,把他们的这种残忍的特性,表现得非常明显,也曾经有过多位汉人儒者想要教化石氏,但自石勒以后,往往都是对牛弹琴,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所以羯胡,需要斩尽杀绝或者是驱逐出中原,不可指望合作。”
刘裕笑了起来:“那匈奴族呢?他们可是汉化程度很高啊,刘渊当年是天下名士呢,后来的刘聪,刘曜这些人虽然也通些汉家文化,但并非不可合作的吧,就是那刘曜,还想要通过娶晋朝的羊皇后来维护自己的正统地位呢,令祖父大人为何不考虑与匈奴合作呢?”
王镇恶摇了摇头:“匈奴一族,可谓忘恩负义的典范,自汉高祖与冒顿单于白登之盟后,他们就屡次撕毁盟约,多次进犯大汉的边郡,杀人越货,与强盗无异,这才有了汉武挥鞭,大破匈奴,封狼居胥。汉匈战争,持续百年,最后匈奴五单于内战,汗国灭亡,是汉朝再次摒弃前嫌,以昭君出塞的联姻方式,再次与匈奴修好,多次出兵保护南匈奴,甚至是为他们打跑了北匈奴,并在南匈奴受鲜卑攻击后,屡次出兵保护,联手抗击鲜卑,长达百年。”
“在后汉灭亡后,继承北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