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昆道友挥着手,喊着号子,指挥着身前五六个军士,以侬智低为首,一起拖拉起一部拒马,很快,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这部拒马被拉到了三十多步外,远离这个军阵的正面,随着这部拒马的搬离,晋军方阵前,已经是一览无余了,只有那竖立的大盾,还有刺猬一样的槊尖,仍然指向着前方。
大牛道兄满意地点了点头,拍着桑昆道友的肩膀:“不错,真的不错,我们可总算把这些该死的障碍物给挪开啦,接下来,就应该是全面冲锋了,我的冲城槌呢,快给我拿过来。”
桑昆连忙摆了摆手:“大牛道兄,且慢,现在不是我们肉身冲阵的时候啊,先让铁甲机关人上,让他们摆开连弩,打出几条血路,把这些晋军的阵形给打崩,打溃,我们再上,跟着追杀敌军逃兵,直接就是收人头啊。”
侬智低的粗吼声音响了起来:“不好不好,那就是人家的军功了,我可是死了二十多个弟兄呢,我得亲手给他们报仇才是,现在我就要冲上去!”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抄在手上,作势就要冲击,在他的身后,数十名狂热的天师道弟子也都咬着牙,抄起家伙,恨不得直接就冲向前去。
桑昆道友沉声道:“大家都不要命了吗?军令如山没听过吗?现在我们要给铁甲机关人让开通道,让他们对付晋军的方阵,要是再违背军令,那诸葛师兄可是不会客气的。”
侬智低恨恨地咬了咬牙:“搬开拒马的是我们,可不是什么诸葛师兄,现在我们清出攻击通道了他倒要来摘果子了,凭什么?”
大牛道兄的眉头一皱,喝道:“侬兄弟,不要乱说话,你怎么不想想,要不是有诸葛师兄他们的铁甲机关人的弓弩支援,干掉了那些晋军的弓箭手和投石车,我们能这么轻松地搬拒马吗?”
侬智低一下子没词了,只能看着对方的盾阵与槊尖,狠狠地在空中挥了两刀,一边的桑昆道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别担心,后面只要盾阵给打穿了,有的是报仇追击的机会,只是现在,我们先走吧。”
他说着,就举着盾,倒退着向后走,而大牛道兄则在几名亲卫的盾护之下,也是转身离开,尽管这里离晋军的盾阵不过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但他们的胆子早已经大到敢在敌前这样大摇大摆的撤退,都不用担心晋军的追击的,因为,刚才搬这三十步距离的拒马的过程,已经让所有的天师道弟子们认定,这些晋军是不敢出击的,甚至那盾后是不是还有人,都要打个问号呢!
侬智低向着对面的盾阵恨恨地吐了口痰,然后大摇大摆地转过了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后走,他甚至懒得把盾牌遮住后背,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破空之声,很轻,似乎是岭南云贵一带那些部落冲突时经常听到的吹箭之声,这声音,他可太熟悉啦。
侬智低本能地想要回身顶盾,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背上象是给蝎子狠狠地扎了几下尾刺,顿时身子就僵了,他张大的嘴却是说不出的话分明是:“该死,这吹箭有毒!”
只是他再也看不到,他那背上黑色的皮肤,这会儿已经变成一片惨蓝,泛着绿光,甚至可以看到背上的血管在肌肉下跳动着,只是已经变成可怕的乌青之色,当侬智低因为这个转身的惯性而把身子扭到前方时,只见到几柄寒光亮瞎着他的眼睛,三口飞刀带着呼啸之声,扎在了他的前胸,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肋骨折断,刀锋插进心肺时的那种脆响,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而隐约间,对面的盾阵瞬间放倒,无数手里提着大刀,嘴上用着吹箭,头上插着羽毛,浑身上下都是刺青的大汉从盾阵中冲出,他的心里顿时蹦出了三个字:“武陵蛮!”
只是,侬智低已经喊不出来了,吹箭上的剧毒已经让他整个人都麻掉了,而扎进心口的三把飞刀,其实已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