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裕的身后,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被一袍白布所盖,只能隐约看到是个又大又方,大约一丈多高的东西,方形的,头顶有些弧度,八名壮汉抬着,缓步而行,重量当在千斤左右。
不少人开始了窃窃私语,而王弘等三人,也是议论了起来,王弘说道:“刘大帅终于出现了,他带的这个,会是什么呢?”
王华微微一笑:“想必会是对太庙敬上的祭品贡物吧,以求祖先的保佑。”
张邵摇了摇头:“刘大帅从来不信这种鬼神之事,一生只敬祖逖将军,我看,他可能是把京口的祖逖庙中的神像给搬来了吧。”
王弘摆了摆手:“不太可能,那东西看着不象是个神象,再说了,要搬个神像进这供奉司马氏历代先帝的太庙,不合适吧,祖逖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臣子,也没有得到配飨太庙的资格,因为他弟弟后来是反贼,也拖累了他。刘大帅虽然独掌大权,但毕竟也是大晋的臣子,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张邵点了点头:“是我一时疏忽,忘了这点,那么,他究竟会搬来什么呢?”
就在三人的议论声中,刘裕已经站到了太庙的台阶之上,而那个白布覆盖的东西,也被放到了他的身边,一众将校们,朱龄石,王仲德,王镇恶,沈田子,沈林子,沈庆之,胡藩,刘钟,徐赤特等,分列其左右,个个英姿勃发,阳刚之气,隔着十几丈都能感觉得到。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刘裕的身上,只见他向着台阶之下的众多世家子弟们,以手按胸,微一欠身,行了个军礼,然后朗声道:“各位,国家不幸,正处多难之秋,外有妖贼作乱,大军犯京,内有宵小谋反,欲起事于内。刚才,大家都在菜市场看到了一场阴谋,有人想假借已故会稽王孙的名义,骗取富贵,甚至图谋不轨,幸亏负责京城谍报事务的谢晦谢公子,及时出手破获了这个阴谋。而那些间谍奸细,也被我们果断处决,这场危机,化于无形。”
谢混率先行了个礼,说道:“赖我大晋历代先帝保佑,列祖列宗,忠臣良将们的在天之灵护卫,破获了此案,有刘大帅在,一定可以带领我们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渡过这个难关的。”
所有人齐声道:“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我大晋国祚永续!”
刘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今天,我刘裕召集大家在这里,就是要让大家看到我的决心,我这次回来之前,几乎没有人能对守住建康城报有希望,无论是孟仆射还是别的官员,都是想着拥护圣驾去别处,暂避妖贼的锋芒。”
谢混的脸色微微一变,站了出来,摘下了头上的官帽,跪伏于地:“去吴地避难的提议,是我当时一时糊涂,失去了信心而提的,请刘大帅治我的动摇军心之罪。”
郗僧施也跟着出来摘下官帽下跪:“下官当时也曾附议,请大帅治罪。”
有十余名谢混和郗僧施的党羽纷纷跟着照做,一时间,太庙前的台阶下,跪了不少人。
刘裕平静地说道:“谢尚书,郗侍郎,二位不必如此,这不是你们的错,当时我军新败,妖贼逼近,败报从前线不断地传来,我军战死将士的尸体,顺江而下,别说你们,就是我在过江时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是给吓住了,加上当时天雷滚滚,我甚至是在怀疑,是不是上天要亡我大晋了,是不是我在广固杀戮太重,触怒了上天,这才要降下如此大祸,要我们大晋以灭国来偿还呢?”
刘裕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四周回荡着,他没有用铁喇叭,但这方圆数里之地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议论之声,全都沉寂下来,直到王华的声音从后方的那颗大榆树下响起:“那敢问刘大帅,又是如何过的大江呢?”
刘裕微微一笑:“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其实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我刘裕有罪,罪就在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