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坐在王座上的生物,如今却像被驱赶到悬崖边的狼群。”陈媹突然感慨一句,这是《平氏物语》的开篇句,被源家打败而扼腕叹息的平家,和如今狐族的境况是何其相似啊。
经过一个小时的急速行军,他们终于到了陈媹口中第一个“老朋友”的所在。
池上莲花未开,黑色的枝条纠结在湖面上,湖面上春意未浓,长长的步桥取用天然的木板搭建,一身青衣的俊俏的男子独自站在步桥尽头,双手抱着袖子,似乎已经等待已久。
俊俏男子轻声说完,弯腰拾起被暴雨打落的树叶。
“三叔?”顾清歌惊讶出声,没想到陈媹口中的“老朋友”居然是她消失多年的三叔,狐族的三王。
披着青甲的陈媹在步桥前轻轻拉了拉马缰,雄壮的天马立刻乖巧地驻在步桥前,闪着红光的巨大马眼笔直地盯着男人,被千军万马堵着,俊俏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拢手躬身而立,嘴角带着和善的笑,“陈阁主,别来无恙。”
“顾风晁,你已经躲了千年了,如今狐族有难,你不准备出手吗?”陈媹喝问。
“昨夜听风雨,果有大事发生。大哥最疼爱的九公主衣衫竟如此破败,想来,狐族也确是发生了变故。”俊俏男人声音清润温和。
顾清歌彬彬有礼地行礼,“三叔,王后连同黄泉造反,她们将父皇……将父皇给杀害了。”
“大哥居然死了吗?”顾风晁好看的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
“是那个顾寒秋杀的。”陈媹强调。
顾风晁文静的脸上裂开一条裂缝,无尽的苦涩流露而出,他艰难地转身,背对众人。
“我,明白了。”
听到俊俏男人的回答,陈媹没有多说,她拍拍马背,天马立刻乖巧地调头。
“听风谷。”陈媹大喊。
银潮得到命令,立刻朝着听风谷的方向而去。
夜幕悄然落下,一天的时间,他们“拜访”了七位陈媹的老朋友,遭遇了五波伏击,不过好在破军训练有素,并且伏击都是一些小股力量,因此,破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太大损失。
狂暴的暴风雨似乎只在青海沿岸,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体温烘干,陈深和顾清歌勒马停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森林前,等待陈媹的指示。
陈媹的计算没有丝毫失误,他们果然在一天之内赶到了百木森林,接近千里的距离,居然一天便赶到了。
陈媹腰挺得笔直,她勒马转身观察女战士们,见每个女孩都是大汗淋漓却神情坚毅,她欣慰地点头。
“所有人,进入百木森林,休整一晚。”陈媹大喊。
“哗哗哗——”
庞大的银潮缓缓汇入黑暗的森林中,耀眼的银色在黑暗中十分显眼,因此,她们从银甲中抽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袍,将自己完全盖住,数千人瞬间消失于百木森林之中。
“母亲,百木森林如此之大,我们能找到狐族逃亡的皇室们吗?”陈深靠着一棵巨树,问道。
“不知道,看天意吧。”陈媹抱着手,坐在一只粗壮的枝干上,靠着主干假寐。
“九公主,春开之际夜凉,注意保暖。”阿梅抱着几只毛毯。
“谢谢。”顾清歌接过毛毯,礼貌地道谢。
“阁主。”阿梅轻唤一声,将毛毯向上抛去。
陈媹伸手抓住毛毯,继续闭眼休息。
“公子,这是你的。”阿梅微笑着,将毛毯递给陈深。
“谢谢。”陈深接过毛毯,扭过头去看顾清歌。
顾清歌将全身缩成一团,躲在毛毯里,她抱着脚,抬头看被树枝遮住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股阴风吹来,冷飕飕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