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低垂着脑袋，并没有说话。

“你入府第一个月的时候，便将解药刮了些药粉下来，想要用解药制出解药对吧。”

风气，吹起二皇子的发丝，衬得他愈发的摄人

“你说对我衷心，也都是假的吧，从你入府的第一日，就想着如何离开了对么？”

解药药粉？

江子兮手微微一顿。

那日她将解药刮下一层粉末的事情，除了她，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赵百川……还有许攸。

赵百川不可能背叛她，也就是说，这些都是许攸告诉二皇子的？

难怪她不论做什么，二皇子都能第一时间发现，然后折磨她。

那个时候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的眼线这么厉害，可如今她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不设防的人偷偷告发了自己。

许攸的野心倒是不小。

“属下对公子，绝无二心！”江子兮磕头说道，“跟在公子身边的时候，属下从未想过背叛公子。”

跟二皇子为敌，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二皇子用膝盖撑起胳膊，做出一幅意味深长的模样

“背叛？你敢么？正如你之前所说，你为我做事，都是因为那毒吧，没有那毒的牵制，你早就逃走了不是么？”

别跟他谈什么衷心，他向来都是不信的。

否则他也不会给每个暗卫都下毒。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有些用力的摩擦了几下，狭长的眸子透着一股危险

“江子兮，你当真觉得我是如此好糊弄的么？”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江子兮抬眸，面色不改“属下从未想过糊弄公子。”

便是糊弄了，那也绝对不能直说。

“江子兮，我对你，有救命的恩情。”二皇子威压四放，有些发怒的说道，“你就从未感念过我对你的恩情？”

他是真的有些生气。

是他将他们从山贼的手里买回来的！

若不是他，他们早就死了！

江子兮眼睛死死的盯着二皇子，却不再说话。

救命的恩情？

想来这世上，没有比被二皇子救下更恐怖的恩情了。

二皇子见他发怒江子兮依旧无动于衷，心中突然有些无力。

费古曾经写信告诉过他，江子兮是绝对不会真心跟在他身边的。

她那样的人，不会甘心委身于任何人。

就连在山中的时候，她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出去。

那个时候，二皇子还没有将费古的话当回事。

这世上还没有他不能驯服的人。

见到江子兮的第一眼，他更是觉得她普通至极，看上去只是个极其安静的姑娘。

所以威逼利诱的手段他都对江子兮使过，各种酷刑也都上过，可她依旧是初来王府的模样。

眼睛里没有臣服，只有安静和极致的淡然。

许攸告诉他，当初在山上，费古最爱在江子兮身上试药，什么痛苦折磨她都试过了，那个时候她尚且没有服软，更被说现在了。

于是，他让她尝了尝那毒的滋味。

那毒是费古的巅峰之作，一旦毒发，如同千万条小蛇啃噬全身，最后悉数停留在脑海中，可以折磨得人出现濒临死亡的幻觉。

他在府中等了江子兮一晚上，等她来求饶，可她没来。

甚至第二日她下楼看到他的时候，依旧淡然至极，脸上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那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费古当年的话，是对的。

“罢了，你若想离开，便离开吧。”二皇子抚了抚有些疼痛的脑袋，无奈的说道。

留不下来的人，终究有一日是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