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清轻轻放下手中的书信,目光温柔地停留了片刻,似是在回味信中的温情。
停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铃蓝,去将我前些日子未完的绣图取来,我想继续绣上几针。”她轻声唤道。
凝翠闻言,眉心微皱:“小姐,您还怀着身子呢,这刺绣……”
宴霜清冲她摇摇头:“无妨。铃蓝,去吧。”
“是,主母。”
铃蓝面无表情地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丝线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宴霜清面前。
见工具都齐全了,宴霜清轻轻拿起绣针,快速投入到了绣图的制作中。
凝翠见状,愈发不安,轻声劝道:“小姐,您身子重,还是多休息为好。这绣图不急于一时,何必如此操劳呢?”
宴霜清微微一笑,坚持道:“凝翠,你且放心,我今日感觉精神很好,多绣一些也无妨。”
铃蓝见劝不动宴霜清,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祁母那爽朗而直接的声音:“霜清啊。”
话音未落,祁母已大步走进屋内。
一走进来,她便眼尖地瞧见宴霜清挺着大肚子,绣着图样,顿时心疼得不行。
“哎哟,我的宝贝清儿,你怎么又在这绣花了呢?快歇着,快歇着!”
祁母边说边快步上前,想要夺过宴霜清手中的绣针。
宴霜清连忙安抚道:
“母亲,您别担心。太后生辰宴临近,时间已经有些紧张了。这绣图是儿媳当初亲口承诺要为太后和圣上呈上的。”
“若不能按时交上,只怕会惹圣上不悦,给祁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祁母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横眉竖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她大咧咧道:“霜清啊,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总归绣样已经定好了,母亲替你去请几个熟手的绣娘便是。”
“至于说时间的问题,老身自认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大不了,晚交几天便是!”
“难道,还能逼着孕妇为了这生辰礼,伤了身子不成?”
宴霜清一听,马上就被祁母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给逗笑了。
这个婆婆。
是个熨帖人。
话里话外都紧着她。
宴霜清抚了抚额,笑着说:“母亲所言极是,祁家自然有祁家的骨气。”
她话锋一转,又温言道:“不过,儿媳想的是,太后的生辰宴,乃是举国同庆的大事,我们祁家作为朝中重臣,自当以礼相待,展现我祁家风范。”
“这绣图,既是皇上点名要的,便不仅仅是一份礼物那么简单,更是我们表明祁家的忠诚。”
“泽霆现如今在北疆打仗,身肩重任,我身为他的妻子,自然要为他做好工作,让他在前线打仗没有后顾之忧。”
“母亲,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祁母听后,神色有些动容。
她知道自己儿媳说的没错。
毕竟是太后的大寿,面子工作还是得做好。
更何况,祁泽霆在前线征战,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反被拖了后腿。
但她仍有些不甘,又大咧咧道:
“话虽如此,可清儿,你的身体也很重要啊!你现在肚子里怀着泽霆的骨肉,还为他这样操劳,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我看,还是再去请几个绣娘吧!”
宴霜清这时轻轻拍了拍祁母的手背,语气更加温柔:
“母亲放心,儿媳心里有数。这成品,最重要的是诚心。若是可以,还是一针一线均出自我手,更能展现我祁家的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