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唤宴卿与你女儿前来,并无大事,只是朕有些琐事,却是好奇。”
宴丞相闻言,心中一紧,却也不敢多问,只是躬身道:“陛下请讲。”
皇帝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在宴霜清身上停留,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思考。
“宴霜清,朕听闻你前几日,在宴家驱逐了贵妃称赞过的巫师?”
宴霜清上前一步,行礼后坦然回答:
“回皇上,确有此事。那巫师仗着懂些民间戏法,蒙骗我家神志不清的长嫂,让我那未及冠的大侄服了有毒的符水。”
“我身为祁家儿媳,断不能容忍这等恶人胡作非为!”
闻言,皇帝并没有立刻开口。
而是转头将视线投向了宴丞相。
“宴爱卿,朕问你,此事,你可知情?”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宴忠淮的心头。
宴忠淮闻言,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声音颤抖着回答:
“陛下,臣……臣实在不知小女宴霜清竟会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
他悄悄朝着远离宴霜清的方向挪了两步,恨不得与这女儿彻底划清界限:
“臣忠心耿耿,只知一心奉公。这宴……不,祁氏在臣府中时还算安分守己,哪知入了祁府,行事竟然如此孟浪!”
“此事,与宴家无关,更与臣无关,还望陛下明鉴啊!”
说着,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亭亭玉立的宴婷婷,示意对方求情。
宴婷婷奉好茶水,本来老实地站在贵妃身后随侍。
她身着淡粉色绣花长裙,发间并无过多珠翠,脸色亦是涂了粉也盖不住的憔悴无神。
留意到父亲的目光,她倒是打起了精神,头一偏,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直到对方的眼神从原本高高在上的命令,变成虚弱的求助,才大发慈悲般地,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轻启朱唇,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挑衅:“父亲大人此言差矣。姐姐行事作风向来有主见,尚未出阁时,便可替了母亲当家作主,可并非父亲说的那般,胆小慎为啊!”
“再者,驱逐巫师,姐姐此举,按她所说,可是有理有据呢!”
宴丞相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心中五味杂陈。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会在此时落井下石。
宴忠淮心中暗骂宴婷婷不识时务,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继续苦苦哀求:
“陛下,婷婷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还望陛下不要与她计较。”
“至于霜清,定是受了旁人蛊惑,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来。我此前便已对她下了通牒,必须请回大师,不然,她便不配再为我宴家女,老夫定要将她,逐出家门!”
“左右老夫,还有婷婷这个女儿!”
宴婷婷听到“逐出家门”四字,早已无法按捺内心的喜悦。
她看到宴忠淮说到最后时,有意瞥向她的眼神,也明白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底线了。
于是,她老实地闭上嘴,只是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
皇帝微微眯眼,目光在宴忠淮与宴婷婷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宴婷婷那张,看似无辜却又藏着几分狡黠的脸上。
宴婷婷眼见气氛紧张,皇帝眉头微蹙,心中暗喜。
她以为自己的话已奏效,便继续添油加醋道:
“陛下!臣女所言,皆是有凭有据,并非空穴来风。”
“霜清姐姐她,行事向来独断专行,此番驱逐巫师,更是未与任何人商议,完全未曾顾及皇家颜面。”
“而且,霜清姐姐,前些时日可是频频拜见长公主呢……”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