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分区警署,林泽丢了一角小洋给车夫。
车夫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林爷是凶了点,可人就是讲究,人家从来不花鬼子的军票,不是大洋就是小洋,得,今天自己算是又能吃上混合面窝头了!
一进门,又是一阵招呼声。
这个说林巡长最近怎么没找兄弟们喝酒,那个说晚上一块去逛陕西巷。
没办法,人缘太好。
一一应付过去,林泽直奔会议室。
人已经来的不少,都是各个驻巡所的巡长。
隔壁西沿河驻巡所的钱大拿面色灰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别人也不去跟他打招呼,生怕沾染了他的霉运。
这孙子也太倒霉了!
两个鬼子兵在他辖区里死了,这案子要是破了还好说,要是破不了,这钱大拿还能有个好?
让一撸到底那都是上边开恩,弄不好给他扣个维护治安不力、破坏两国亲善的帽子,拉出去毙了也不是没可能。
林泽很讲义气,坐过去,拍拍老钱的肩膀。
“钱哥,怎么蔫儿啦?”
钱巡长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说弟弟,您就别拿哥哥找开心了,咱弟兄俩能见一面是一面了,指不定哪天我就让日本人毙了!”
林泽低声道:“别说那丧气话,我等散了会,去找高署长说说,你毕竟是咱们的人,死了两个鬼子能怪你?姓高的要是不在上峰面前保你,那以后谁还能服他?”
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林泽虽然没什么实际行动,可就凭这番话,钱大拿心里就暖洋洋的。
感动的都红了眼圈,“兄弟,啥也不说了,要是哥哥我能躲过这一劫,咱们就斩鸡头烧黄纸,从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媳妇就是你媳妇......”
林泽赶紧打住,“哥哥,什么时候了还扯闲篇呢,仔细说说,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钱大拿瞬间咬牙切齿,“那孙子一定是扒火车来的!我一大早快把附近的人都问了遍了,没人见过什么可疑的陌生人,除了火车,他怎么可能进城?像他这样的枪法,手上不知道枪茧子有多厚,城门口的兵一看就看出来了!”
林泽想了想,“他扒火车来,总不能再扒火车出去,火车又不是他开......”
说到这里,林泽闭上嘴。
高升平进了会议室,阴沉着脸。
他也是气急败坏,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自己前两天刚刚立下点功劳,转眼间辖区里就出了这种事儿,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
狠狠瞪了一眼钱大拿,钱大拿都快把头埋进裤裆里了。
高升平坐下,也不喝茶了,也不清嗓子了,气急败坏骂道:“白痴!饭桶!我他妈栓条狗,它见了生人还会叫两声呢,两位太君让打死了,你们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上级已经下了命令,两天之内,必须破案,两天之内抓不到凶手,钱大拿,我第一个把你绑了送到宪兵司令部去。”
底下有幸灾乐祸的。
“你们也别笑!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不查出来凶手,今年谁也别想升迁!”
“各个驻巡所,都把人撒出去,挨家挨户,一家也不能落下,一但发现有窝藏可疑人员的,就地逮捕,逐一甄别!散会!”
临出门前,高升平停下脚步,“林泽,你到我办公室来。”
林泽拍拍钱大拿的肩膀,跟着出去了。
办公室里,高升平转来转去,眼花缭乱。
“生民,你脑子聪明,你来说说,这件事儿要怎么办?”
林泽想了想,“署长,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