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佩本不想掺和长公主和驸马爷之间的事。
她虽为皇嫂,却并不和长公主太过亲近,而且,沈砚又是她的左膀右臂,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她懒得看更懒得听。
然而,当她听说驸马爷即将出任巡抚,前往云州,心中难免多了几分计较。
李淳熙对沈砚的偏爱,在宫中本是无人不知的秘密,但这件事,一直被限定在宫墙之内,未曾逾越宫外,倒也无关紧要。可长公主此番安排,分明是有意支走驸马爷,让人不得不深思其背后的深意。
慕容佩不会轻易去得罪长公主,只把沈砚叫到跟前质问道:“本宫听说,你近来频繁出入彤华宫,是不是有些太没分寸了。”
沈砚淡淡道:“娘娘教训的是,奴才以后定会更加小心,慎之又慎。”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慕容佩微微蹙眉:“你这些场面话留着应付别人的。如今宫中一切太平,你切莫生出半分差池,本宫可不会替你善后!”
“娘娘放心,奴才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娘娘和大殿下,绝无他念……”
慕容佩何其敏锐,当即追问:“你又做了什么?”
沈砚笑,笑容灿然明亮:“奴才有个不情之请,想要引荐一个人进宫。”
“何人?”
“顾清语。”
慕容佩微微一怔,随即想到此人是谁,登时沉下脸色:“你疯了?你要一个侯府的弃妇进宫?”
沈砚仍是笑着道:“娘娘息怒,容奴才细细禀明。”
一盏茶过后,慕容佩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但她对沈砚如此安排的心机,仍有几分不屑道:“先是顾清欢,现在又是顾清语,你似乎对顾家的女子,格外留心在意。”
沈砚风淡云轻道:“娘娘,奴才所想,是为大局。顾清欢虽算不得一颗好棋,但她一直对娘娘都是言听计从的。日后皇嗣之争,必将是风起云涌,暗流涌动,娘娘手中多一个人可用,也是好事。”
慕容佩闻言,眸光微敛,心中自有计较。
宫中新人更迭乃是常事。
只是她也不能让沈砚太过放肆,便冷冷提醒道:“你行事需得拿捏分寸,莫忘了,此事背后还牵扯着永安侯府。皇上素来看重周荣宁,你惹恼了她,非但无益,反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风波。”
沈砚微微颔首:“娘娘放心,此事需徐徐图之,急不得。奴才自会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等他步出殿门,就见小喜子匆匆跑来,面露慌张。
“又怎么了?”
沈砚淡淡发问,小喜子气喘吁吁道:“干爹,昭仪娘娘晨起时不慎动了胎气,竟……竟见了红了!”
沈砚皱一皱眉,语气仍是十分冷漠:“太医院怎么说?”
“太医院说暂无大碍,但是要娘娘卧床休息,不可擅自下床走动,以免再有闪失。”
“你回去小心伺候着吧。”
“干爹,您还是过去劝劝昭仪娘娘吧。自从上次……娘娘一直心绪难平,此番又遭变故,更是愁云满面。”
沈砚冷眉冷眼:“我去劝她?只怕娘娘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我这张脸吧。”
顾清欢心性刚烈,需得耐心以待,假以时日磨平棱角,才好启用。
小喜子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沈砚见他一脸苦相,更为冷漠:“你先回去,等他有何不测,再来寻我亦不为迟。”
“是,干爹。”
沈砚先去看望了大殿下,随后便匆匆出宫。
他一回府,就见小翠正在院子里熬药,手持竹扇,照料着炉火上咕嘟作响的小药罐。
“怎么回事?”
沈砚沉脸发问,脚下的步伐随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