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语坐在马车里,轻轻拥着身边流泪不止的小翠,她小声哽咽道:“姑娘,他们怎么能这样把您赶出来呢?还是趁着二爷不在的时候……”
顾清语倒是平静得很,咳嗽一声才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当初,她带着四个樟木箱子嫁入侯府,如今,她又带着四个樟木箱子,离开侯府。
看似什么都没少,也什么都不多,仿佛一切未曾改变,又似乎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小翠含着哭音道:“姑娘,咱们要去哪儿啊?”
顾清语淡淡道:“先回医馆吧。”
吹了一路的冷风,终于到了同安医馆。
顾清语和小翠暂时住在医馆的后堂,房间是现成的,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晚上,小翠给顾清语盖上了最厚实的棉被,细心询问:“这里的炭火盆烧得不够旺,奴婢再给您添一床被子吧。”
顾清语淡淡道:“不用了,我不冷,你也要睡得暖和些。明早起来,咱们还要好些事情要慢慢打算呢。”
主仆二人,就这样静静度过一晚。
距离医馆一街之隔的宅院中,那个名叫沈明聪的男人,正在灯火通明的房间中,手中轻握着一封密信,逐字细读。
读完了,他便直接就着烛火烧掉,不留痕迹。
须臾,胭脂铺子的掌柜地,走了进来。
他轻嗅空气中残留的糊味,淡淡开口:“主子说什么了?”
沈明聪淡淡回应:“主子提点了我几句。”
掌柜闻言,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瓶陈年佳酿,置于桌上,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默契地举杯共饮。
几杯下肚,沈明聪开口问道:“那位侯府二奶奶,你是见过的,如何?依你之见,她是否真能让主子如此费尽心思,不惜代价?”
掌柜闻言,面色微变,皱眉提醒:“你最好不要对顾清语品头论足,主子一向尊重她,更不许任何人放肆置喙。”
沈明聪神色一凛,随即正襟危坐,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是我失言了。我也只是好奇罢了。主子精心谋划了这么久,只为一人……”
掌柜的深深看他一眼,好心警告道:“不要小看了女人,更不要小看了顾清语。”
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