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更加挺拔而俊逸,宛如自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不染尘埃。
“沈……”
顾清语屈膝一礼,本欲脱口而出的“公公”二字,在唇边轻轻一转,化作了更为亲昵而自然的称呼,“沈砚。”
沈砚眸中闪过一丝满意,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悠然入座后,他便一直望着她的眉眼,她的脸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三爷周檀平失踪了。”
顾清语没绕圈子,直接开口。
沈砚嘴角的笑意略略淡了几分,随即又点头回应:“此事,我亦有所耳闻。”
“您有他的什么消息吗?”
“永安侯府的事,你不该问我的。”
沈砚的声音沉稳而淡漠,仿佛一堵无形的墙。
顾清语忙解释一句:“我担心的是……有人对三爷做了什么,如果是国舅爷派人伺机报复,那就更麻烦了。”
沈砚听她提起了慕容潇,忽而夸奖道:“上次的事,你办得很好。周檀绍不经意间便与国舅爷结下了梁子,此举正中下怀,实乃妙策。”
顾清语轻轻垂下眼帘:“您交代我的事,我自当全力以赴,力求完美。”
“如今,国公府与永安侯府之间的暗流涌动,已是风起云涌,未来之局,想必更是波澜壮阔,引人遐想。”
“那下一步呢?下一步我该做什么?”
沈砚望着她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顾清语蹙眉不解,犹豫一下才道:“我想……我的事不急,眼下只希望能打理好这间医馆。”
“不。”
沈砚语气淡淡,否认了她的说辞:“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的事。”
顾清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心中五味杂陈。
“顾清欢现在只是七品婕妤,她还没有爬上她想要的高位,上次见过她之后,我觉得她在宫中的日子也未必有多惬意舒坦,故而,我并无意再与她针锋相对,毕竟,侯府之内,琐事缠身,风波不断,已足够让人焦头烂额。”
沈砚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确如此。若是皇后娘娘能顺利诞下皇长子,这宫中的风云,怕是要再添几分变幻。”
顾清语有意提醒沈砚:“您也知晓,顾清欢在宫中的恩宠正盛,只怕她终有一日也能如愿以偿。”
“没错,如今除了宁嫔娘娘,便是顾婕妤了,早晚的事。”
沈砚心中有数,似乎早有准备。
顾清语犹豫一下,才问:“我心中不解,斗胆一问……您为何要让顾清欢进宫,给她这个扶摇直上的机会?”
沈砚闻言,深邃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只道:“因为一些私人恩怨。”
顾清语不解:“和顾家?还是和顾清欢?”
难道,他也曾被顾清欢伤过心?
“有什么分别吗?顾清欢也好,顾家也好,对你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顾清语心中虽仍有几分困惑,但还是岔开话题道:“近来,周檀绍的身子已是大好,今日更是亲自外出,看样子,他重返刑部,重掌昔日职责,已是指日可待。”
沈砚玩味一笑:“他自然要回去的。”
“那周三爷还能回来吗?”
顾清语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
沈砚目光微敛,缓缓开口:“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轻描淡写间,一句话,便是从生到死。
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