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初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馥郁而缠绵。
顾清语今儿沐浴的时间极长,连周檀绍都察觉到了她不同寻常的拖延。
待她现身,周檀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只见她步伐轻盈,脸上却难掩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疲惫,眼神中交织着一点点漫不经心的复杂。
周檀绍还以为她闯了什么祸,又添了什么心事,便低声发问:“庄子上的事,你都处理好了?”
顾清语微微一怔,温顺回话:“二爷白天不是问过一次了吗?我皆已细细打点完毕,银票也已交予大夫人手中。庄子上的周管事,行事严谨细致,想来不会有什么疏漏。。”
周檀绍闻言,目光愈发深邃:“那你怎么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清语忙笑着掩饰:“许是累了吧,身上乏……二爷喝了药,也应该困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过来给他整理被褥,谁知,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突然将她拉近,两人间的距离近至呼吸可闻。
“你不擅长说谎,偏偏又喜欢嘴硬。外头的事,不过是银钱之事,府里的事,才是最要紧的事,你明白吗?”
顾清语目光微敛,猜不透他是在和自己打哑谜?还是想说些什么别的?
“二爷,府里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周檀绍似叹非叹,仍是攥着她的手腕道:“过阵子,表姨娘要来府上小住几日。”
顾清语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此事,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道:“表姨娘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她是母亲的表妹。我小时候,她们还是住在京城的,后因故迁徙,随姨丈远赴他乡,从此来往渐疏。”
顾清语点一点头:“既是亲戚,互相来往,自是情理之中。不过安排住宿的事,大夫人还没和我吩咐交代,估计还是要大奶奶去操办了。”
周檀绍顺势往下说:“表姨妈此番并非孤身前来,还有她的女儿也要一起来。”
顾清语回答的落落大方:“人多点也好,也热闹些。”
周檀绍还以为她会追问一句,谁知她倒是毫无防备,不禁薄唇勾起,轻哼一笑。
顾清语隐隐猜出了他的心思,这才追问一句:说起来,表姨娘家的千金,今年芳龄几何了?”
“与你同岁。”
“哦,那可真是巧了。”
顾清语随口客气一句,便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继续给他整理被子:“二爷该睡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周檀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有话未说尽,终是默默躺下。
片刻的静谧后,他再次开口:“过些日子,让萧太医给你看看身子吧?”
顾清语忙道:“我身子康健,并无丝毫不适,不用劳烦萧太医了。”
昏暗中,周檀绍的语气十分坚决:“让他给你调理调理身子也好,这样你也能早日有孕。”
顾清语闻言心中一紧。
何必做那些无用功呢?
半晌,她才轻声应允:“二爷说的是,等萧太医下次过来再说吧。”
…
为了按时赴约,顾清语一早就去见了宋静姝。
宋静姝没想到她的心这样急,微微蹙眉道:“你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办?昨儿半天的功夫还不够吗?”
顾清语避重就轻:“我手里有几笔账目亟待理清,每多耽搁一日,便似重石压心,唯有尽早了结,方能安宁。”
沈砚约她在湖畔见面,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焦虑不安。
宋静姝帮她到底:“这样吧,我正好要给城南的公侯夫人送礼,她的儿子刚刚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