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巨大的水幕。
顾清语抬眸看向窗外,不禁蹙眉。
明明方才还是云淡风轻,怎料世事无常,转瞬之间便风雨交加。
翠儿的身影迟迟未现,顾清语心中不免又添了几分担忧。
雨,越下越大,风吹得窗户咯吱咯吱作响。
顾清语凝眸看雨,一阵出神,直到被飞溅的雨水触碰了脸颊,才令她恍然回神。
谁知这一动,险些撞上了一个人。
顾清语忙不迭地转身,待见沈砚,登时吓得一个激灵,
他华服微湿,眉眼间也挂着雨水留下的痕迹,非但未减其俊逸,反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深邃。
那双瞳孔漆黑如墨,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沈公公?”
顾清语仓促开口,尾音发颤。
他何时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砚嘴角勾勒出一抹温煦的笑容,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随即后退半步道:“我刚刚才到,见你凝视窗外,神情专注,不由心生好奇。”
一场雨而已,本没什么稀奇,偏她看得那样入神。
他悄然立于她影之后,目光与她同向而望,只希望能看到她眼里的风景。
顾清语轻轻移步,退后两步之遥,与他相对而立:“公公冒雨前来,实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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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沈砚又道:“为你,我总要来的。”
话语间,仿佛连周遭的雨声都为之轻柔下来。
顾清语忙岔开话题:“今日……我是来叮嘱那些伙计的,他们以后不能再打着我的名义往侯府送药了,二爷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周檀绍怀疑你,说明他对你全无信任。”
沈砚一语中的。
顾清语闻言,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微垂眼睑,长睫轻颤,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姐姐进宫之后,侯府没人会再信任我,这非我所愿,亦非我之过……”
沈砚听了这话,淡淡一笑,转身坐下道:“利与弊,有时只看怎么取舍。顾婕妤如今盛宠在手,宫中的贵妃对她也要忌惮三分。永安侯府仅凭宁嫔娘娘一人之荣,尚不足以傲视群芳。”
顾清语面对沈砚,总是莫名忐忑,他好像什么都心中有数,于是她索性卸下了那份刻意的矜持,直言不讳地问道:“请问沈公公,我姐姐能顺利入宫,是否也和公公您有关?”
沈砚直接点头,顾清语不自觉地又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既如此,公公对顾家的事也是了如指掌了。我是代嫁入侯府的,从开始就注定要低人一等。虽说明面上没受什么气,只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公公说,二爷不信任我,的确……若是我是周檀绍,我也不会对一个代姐出嫁的女子交付真心,更遑论信任二字。”
沈砚眸光深深,望着她强忍委屈的脸,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既不愿意嫁,为何不反抗,哪怕结局是玉石俱焚?”
顾清语听笑了,抬眸看他,目光闪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重重压下来,我又是庶出的女儿,要拿什么反抗?沈公公,我是个怕死之人……”
沈砚见她眼中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又换了一副认真的语气道:“从前你没得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