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熙宁来了,又跑走了,晏萩也没怎么在意,带着晏荭回了春晖院,进屋就见晏菁似模似样地坐在炕上,在读《三字经》给三个小侄儿听,晏琅跟着念,另外两小的就只知道咧开嘴笑,口水把围兜都弄湿了。
“小十四,你在这里装什么才女呀?书都拿倒了。”晏荭取笑道。
晏菁把书转过来,振振有词地道:“十二姐姐说了,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我要天天读书,做一个美人儿。”
晏荭笑道:“爱读书的是才女,不是美人儿,美人儿不爱读书,美人儿……”
“净瞎说。”晏萩打断她的话,“小十四,别听你十三姐的。”
晏菁笑,“嗯,我听十二姐姐的。”
晏荭冲她扮了个鬼脸,把两个小侄儿逗得乐不可支,口水流得更欢了。
“十四姑,念。”晏琅板着小脸催促道。
“我念到哪了?”晏菁问道。
“玉不琢,不成器。”晏琅答道。
晏萩惊喜地道:“琅哥儿,挺不错的嘛,你都记得呀。”
“十四姑念了很多次了。”晏琅仰头道。
晏菁的《三字经》是晏萩教的,不过晏萩这个老师很不敬业,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她教得敷衍,晏菁学得也不认真,教了这许久了,也才教到“三光者,日月星。”就这么十来句,晏菁反复的念,晏琅听得多,也就记住了。
次日下午,田熙宁又跑来了,“红球儿,你那题那么算是不对。”
“不许叫我绰号,你这个田四傻。”晏萩也随口给他取绰号。
“我哪傻了,我题都做出来了。”田熙宁瞪大眼睛道。
“你当我不知道,题目你都是问别人的,除非,我当场出题,你当场答。”晏萩挑眉道。
红球儿出的题刁钻古怪的,田熙宁自问答不出来,哼哧哼哧了半响,道:“我……我以后不叫你红球儿,你也别叫我田四傻,行不行?”
“行。”晏萩爽快答应,她也不爱喊人绰号。
田熙宁乐呵呵的又走,也不知道他跑这一趟是做啥的。
傍晚,晏同烛从外面,看着晏萩,欲言又止。晏萩眨巴眨巴眼睛,“四哥哥,有什么事你直说。”
晏同烛犹豫片刻,道:“小妹,傅表哥受伤了。”即便他现在不告诉她,明天她也会知道。
“他怎么会受伤的?”晏萩着急地问道。
“听说是救唐祒,被博物架上的摆设砸到了头。”晏同烛当时不在场,是事后听人说的,具体情况不是太清楚。
“严不严重?”晏萩双手互握在一起,这是她紧张和担忧时的小动作。
晏同烛目光闪了闪,“不严重,你别担心。”听说当场就昏厥了过去,血流成河。
晏萩没再追问,严不严重,她明天过安国公府,眼见为实。
次日,晏萩就去了安国公府,见到韩氏,见韩氏眼睛红肿,心头猛跳,“傅伯母,傅表哥怎么样?”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韩氏笑道。
已经醒过来了!
那就是说傅知行被砸昏迷了。
这样还不严重?
“傅伯母,我能去看看傅表哥吗?”晏萩面上露出了急色。
“当然可以啦。”韩氏笑,领着她去傅知行的院子。
从韩氏念叨的话里,晏萩才知道傅知行昨儿抬回来时,虽然头上已经包扎好,但他身上穿那件月白色的锦袍上全是血。晏萩心在颤,要是伤的不重,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到屋外,韩氏笑道:“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我去厨房,吩咐厨子做你爱吃的松子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