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持 (1)(1 / 3)

凤唳于台 闲者余人 3705 字 2021-10-17

此后数月,石小川每日随着穆枫学武,初时进展甚快,于内力、招式上颇为精进,可不知怎么就停了下来,尤其是练到一路拳术,招式本就繁复,每一招又藏得有好几个后招,要依着对手如何接招应招而随机应变,成招中套招之势。石小川好不容易将招式学会,可是一和穆枫接上手,便每每地被他虚晃一招所骗,既是分辨不出穆枫究竟以何招相应,使出的后招不是慢了先手,就是白白将要害部位让给了对方。

几日练下来,石小川不免有些丧气。穆枫倒是从不催他,总是详加分说,温言鼓励。石小川虽是心中颇为感念,不知怎的,与他相处总有几分拘束,倒不是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他生气,偏只是明知道他不会生气,反倒让人莫名地生出隔阂。

这一日,穆枫又给他解说了一遍招式的要领,让他自行练习,便匆匆离去。近些日子来,穆枫隔上几天便会出去一次,去了哪里,他既是不说,石小川便也不会去问。等穆枫走后,他独自在院子里练了一会,练到一招“抽丝剥茧”,拳路要快,招式中的层层变化又需练得分毫不差,内力、步法、眼力上稍稍差的,施展出来便有些不像“抽丝剥茧”,反倒像是“作茧自缚”。石小川反复练了数遍,总是不得要领,心头烦闷,仰天躺在了地上。

他本想着休息片刻,看到秋高气爽,天空又高又蓝,几片落叶随风飘下。他突然想起了杜乘风,心想: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看大哥了。大哥这个人喜欢喝酒听戏,又喜欢热闹,若是看我这么久不去看他,说不定会生我的气。嗯,不知道他生起气来,还会不会想要用刀割下我的头颅。

这么想着,他一刻也不想停留,跳起身来,跑进后院的马厩,牵出来一匹白色的矮马。这马是吕焕庸临走前托付他代为饲养,据他说,这种矮马只在南方的南郡国才有,此地罕见。他也是一时兴起,买了一匹回来,本想着给宝儿当作玩物,宝儿既是走失,怕月娘睹物伤心,便留在了此地。

这矮马步伐迈得不大,跑起来便不甚快,可有一样,脚力甚健,喂饱了草料,尽可跑得一日一夜。此地离奇花山谷约莫三四十里路,石小川一路马不停蹄,从巳时时分一直跑到未时,终于到了山谷。

远远地他已经看到杜乘风的坟茔上长满了花草,山谷外面虽已是秋风瑟瑟,此处却依然温暖如初夏。他心想:大哥喜欢喝猴儿酒,我这路边临时打的酒也不知道他看得上看不上。等他跳下马来,几步奔到坟前一看,又惊又喜,原来地上堆放着几个葫芦,里面酒香四溢,正是猴儿酒。他心想:原来大哥还有那群猴儿相伴,不知道他会不会经常和那猴王打架。

他将杂草稍作清理,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看着木牌上“刀客杜乘风”那几个字怔怔地发了会呆。突然听到草丛中哧溜一声,一只野兔蹿了过去。他一跳而起,赶忙就去追。他既是练了武功,身形步法自然比以往迅捷得多,三转两转,便捕着了那只野兔。他将野兔提在手里,心里说:野兔啊野兔,我大哥总说我烤得好吃,就麻烦你给他打个牙祭,我一定会在佛祖面前替你烧香,祈求佛祖让你下辈子投胎做人,平安喜乐地过上一辈子。

等他将野兔剥洗干净,烤的香气扑鼻,便用阔大的树叶盛着,放在了杜乘风的坟前,到这时他才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他正在这里伤心,突然听到天上一声雄鹰的清鸣,声音颇为嘹响。他抬头去看,看到天上一只雄鹰伸展开翅膀,正在盘旋。他看到这只雄鹰周身黑色,偏只在肚子处长着一撮白毛,形如月牙,又好似一把单刀。

他心念一动,心想:我听人说,有的人死了,其魂魄并不会就去投胎,会附着在鸟儿身上,飞回来看望家人朋友。像我大哥这样的人,他的魂魄要是回来,就肯定会附着在雄鹰身上。他这么想着,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祷告:雄鹰啊雄鹰,你若真的是我大哥的魂魄附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