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用力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要怎么做,你们才能相信我?”
他向来不在意别人是否信任自己。
但事关蓝蓝,他必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司墨说:“你日常服用的药, 就是组织提供的,单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和组织关系匪浅,你解释不清楚。”
时烨一震,微微瞪大眼睛。
突然想起,之前蓝蓝问过他,吃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蓝蓝就已经怀疑他了?
难怪她始终不愿意把她的秘密告诉自己。
时烨问:“你如何确定,我服用的药是组织提供的?”
司墨说:“我一直在研究能解我们体内神经毒素的解药,之前蓝想让我研究出能根治你病情的药,把你服用的药寄过来让我研究过。我检测出,你服用的药里,有一种成分,和我们服用的解药里的一种成分一样,而那种成分,是组织研究出的,并未面世。”
时烨怔忪,薄唇微微颤了一下。
那天他在电话里对蓝蓝说的话,没有半句虚假,他服用的药,确实是奶奶给他的。
他并不知晓,奶奶是如何得到的这种药。
因为药确实很有效,他也完全信任奶奶不会害自己,所以对药的来源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现在,他也不能把奶奶拿出来当挡箭牌。
司墨好整以暇地看着哑口无言的时烨,微微歪了下头,“十爷,无话可说了吧?”
清离气得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时烨颈上的肌肤,几缕鲜红的血,顺着他修长的颈脖蜿蜒而下。
然而他眼里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慌, 薄唇微启,“如果,我真想害你们,之前就不会让蓝蓝把我服用的药寄给你做检测,这不等于自爆身份吗?”
司墨说:“可据我所知,你的药是她偷偷寄给的,当时你并不知晓。”
时烨轻轻扯了下唇角,“如果我知道,药是那么重要的线索,你觉得我会让她轻易拿到手吗?还有,如果外面那几个人真是我带过来的,他们现在已经找到这湖边来了,怎么可能给你们机会威胁我的性命?”
闻言,清离有些动摇了,看了看司墨。
时烨继续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在我的心里,蓝蓝就是比我的性命更重要。倘若……真如你们所言,她已经……那你们杀了我,也无妨。”
说完,时烨将手里的手枪丢到了司墨的膝上。
然后闭上了双眼,凛然赴死。
眼睛闭上的那一刻,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顾今蓝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庞。
真恨自己。
早知道那天晚上在妮娜家,他就该向蓝蓝表明身份,逼她向自己坦白一切。
或许就不会面临此刻她生死未卜的局面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司墨低头看了一眼被时烨还回来的手枪,沉默不语。
清离手中的匕首,也迟迟未动。
四周极其安静,只有虫鸣鸟叫声,以及从湖面吹来的徐徐微风。
半晌过后,时烨睁开双眼,眼底晕染开一抹戾红,“ 既然你们下不了手,与其这么耗着,不如抓紧时间去救蓝蓝。”
清离询问的眼神看向司墨,着急问:“墨,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她杀人时从来不犹豫,曾经甚至喜欢过滚烫的鲜血溅射的感觉。
但现在……
十爷毕竟是顾今蓝深爱的男人,让她杀了好朋友深爱的男人,她死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顾今蓝。
难怪曾经教官不许他们有感情。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难懂,是最难缠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