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阁内。
保德帝罕见的没在修炼。
他此刻正面临着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如何处理诏狱中的沐沂!
杀是肯定杀不得的。
不是保德帝不舍得,而是沐沂的罪还没到杀头的程度。
当日保德帝为了震慑群臣,毫不犹豫地将沐沂打入了天牢。
但如今,他发现却有点不好收场。
要是对沐沂处理得严重了,怕是会让勋贵们愈发离心离德,到时候会惹出什么祸端来,还真说不准。
但要是处理得轻了,保德帝自己也不甘心。
他早就看沐沂不顺眼了。
“王伴伴,你说朕该怎么处置沐沂?”
保德帝皱着眉头,朝伺候在一旁的王潮问道。
王潮闻言,也不回答,只是尬笑了几声。
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去接。
太祖有祖训,内宦不得干政。
王潮是个谨慎之人,他可不想临到老来,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在保德帝也只是随口一问,见王潮不答也就放弃了继续询问。
他想了想,忽然道。
“传太子、洛子玉入宫。”
王潮微微一怔,旋即躬身应诺。
陛下这是打算询问太子和洛珩了。
中旨一出,不管是太子项煜,还是洛珩,都放下了手头的活儿,立马朝宫内赶去。
等洛珩出现在坐忘阁内时,太子早已到了,正坐在保德帝身旁,和保德帝轻声说着什么。
“子玉!”
看到洛珩,太子面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昨儿洛珩入宫复旨后,倒也去了趟东宫。
只不过彼时天色已晚,项煜和他也没说上几句话。
项煜是个很粘人的小伙子。
洛珩不在京师时,心中都一直惦念着,更别说如今回京了。
“臣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洛珩趋步行至保德帝身前数米后停了下来,躬身一礼。
保德帝见状,招了招手。
“子玉来啦,坐。”
“谢陛下。”
洛珩直起身,选了个蒲团坐了下来。
刚一落座,他便听到保德帝朝他问道。
“子玉,刚刚朕正和太子商量着如何处置武威侯沐沂。”
“但商量来商量去,却总觉得不太合适。”
“你身为绣衣都督,不仅查找到了沐沂结交江湖匪类的证据,且又是朕的心腹信臣,于此事倒也能谏言一二,你且说说,朕该如何处罚沐沂?”
就像保德帝说的那般,他显然已经将洛珩当成了真正的心腹。
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没有任何客套。
洛珩闻言,皱了皱眉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朝着保德帝问道。
“陛下和太子是如何商议的?”
这种事情老实说,让他一个绣衣都督来参与,多少有些越界了。
他可不能真傻乎乎的保德帝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就算想要谏言,也得拐弯抹角。
“朕是想着斩了那沐沂。”
“此贼一向心怀叵测,鼠首两端。”
“朕当初尚在潜邸时,就屡屡与朕作对,朕对此贼恨之入骨。”
保德帝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
先帝诸嗣子夺嫡时。
彼时还未继承爵位的沐沂,站队的是呼声极高的陈王项统,没少给保德帝添堵。
只不过陈王后来没争得过保德帝,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作为陈王的左膀右臂,沐沂又怎能逃得过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