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魏家的三位舅舅偕同家人正从流放之地赶往都城,一路上的辛苦艰难自不用说,魏家上至谢老夫人,下至魏妩,都无比盼着亲人回归,千盼万盼才收到信。
三位舅舅及家人已经到了都城三里外,眼看着就要进城,谢老夫人等不及,叫了马车前去接应,盛京城门前,不知为何聚集了许多人,在看到谢老夫人时都纷纷上前行礼。
“谢老夫人,学生有礼。”
原是书院的一帮学生不知从哪里得知魏家人要返回都城,特别过来相迎,为首的正是那岭南学子程远等人,程远真挚道:“我们都为魏大人风骨所折服,想替大人迎接亲人返城。”
不止有岭南学子,还有许多知晓魏家事的学子一并前来,自从景相登位,太学复兴,书院的风气大改,原本的霸凌现象也减少许多。
这帮岭南学子因有了最大的靠山景泰,日子也好过不少,如今他们仍住在魏妩此前买下的院子里,有凌不语这现实的翻身样板,个个埋头苦读。
“多谢诸位学子,”谢老夫人正色道:“亡夫在天之灵必定欣慰。”
程远等人激动不已,谢老夫人一手书画双绝,尽得文豪真传,住在魏家宅子里的时候,她也没少指教,如今魏家平反,他们是真心替魏家觉得高兴。
原本经过的百姓不知为何,听到程远的话才知道是魏家家人从流放之地返回,个个都过来凑热闹,连声道着恭喜,陪同老夫人一道等待。
魏凌霄母女二人许久未见亲人,站在一侧望眼欲穿,凌不语也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出发前还专程调整了着装,只图给舅舅们一个好印象。
足足过了半柱香时间,方见得几辆简陋的马车从城外驶进来,为首的那辆马车上,一名中年男子与马夫同坐,身子半起不起,一直往前张望。
远远地看到谢老夫人,那人从马车上一跃而起,顾不得马车仍在行驶,居然就跳了下来!
“母亲!”这一声疾呼惹得谢老夫人眼眶微热,不禁往前走了几步,那唤着母亲的男子迎而而来,扑通跪下,原本青春的面孔如今也沧桑不已,耳边生了白发。
“儿啊……”谢老夫人按着胸口,她知晓自己老迈,儿子又岂能一直如少年,但多年未见,这咋一见面瞧见的光景居然是儿子初老,一时间心如刀割。
这世上许多问题都不能用简单的对错划分,这时候再去回顾往事,又有何意义?
马车相继停下,马车上的人一一走下来,不论男女老少,看着熟悉或陌生的都城,一个个眼露陌生,所谓近乡情怯便是如此,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让他们仿佛身处于陌生的世界。
“大哥。”魏凌霄上前一步,那魏家长子魏凌风不敢置信地看着死而复生的妹妹,虽说从信中知道详情,但亲眼见到仍旧震撼,他鼻间酸涩:“委屈你了。”
他们在流放之地虽然不好过,但魏凌霄是用自己的命去拼,随时都能丢了性命,有她,才有如今的归乡,这让他百感交集,拍着妹妹的肩膀黯然落泪。
凌不语抬眼看去,又见两名年纪略轻些的长者过来,相较于大舅舅的沉重,这两人明显轻松些,一一见过母亲、妹妹,还有许久没有见过的魏妩。
魏妩的眼睛早就在发热,见到三位舅舅和三舅母,一众表妹姐弟,她强忍着眼泪。
当年家族问罪,三位舅舅都效仿外祖母要与妻子和离以保全她们,大舅母和二舅母都选择离开,唯独三舅母,出身江湖世家的三舅母决然与夫君同生共死,甘愿一起流放。
是以如今回来的女眷里,除了表姐表妹外,就只有这位三舅母了,时隔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三舅母依旧满面春风,除了眼角的细纹和粗糙的双手,笑容依旧。
“见过母亲,小五?”三舅母朝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