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后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看来戳破那层窗户纸后还是有用,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他儿子撑腰,不像以前,故作敌对,让儿子多了多少愤恨。
不过如今想要冰雪消融也没那么容易,多年隔阂岂是说散就散的,还有眼前的景泰,流放途中丧了母亲,失去亲人,这笔账,人家要不要记?
景泰起身,默默无言地弯腰:“臣见过太上皇,许久不见,太上皇可还好?”
“如你所见,我不是皇帝,如今移至西行宫养老罢了,若不是你回来,我也懒得出来露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天下交给年轻人便好。”
太上皇话里有话,席下有人立刻低头,这是明晃晃地公开支持皇帝,此前谁说皇帝和太上皇不和,太上皇不肯放权?全是子虚乌有。
也有人心下终于恍然,为何李拜离开时太上皇仅仅是打赏送别,丝毫没有挽留,原就是父子一条心,只有李拜被耍得团团转!
凌不语左右看了一圈,众人神色不一,有喜的,有怒的,也有一脸麻木的,恐怕只有自己是看戏之人,不在仕途,只觉得这是一出连环戏,好戏!
不愧是皇帝,抓住南风巷后果断出击,既是牵出了端王,那就逼得太上皇不得不出面,这一出面,岂不是直接面对景泰,化解两人当年恩怨,一笑泯恩仇以示支持。
再来能震慑李党,打破他们的最后幻想,所谓的最后靠山,最大靠山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早就不牢靠了,还做什么痴心梦,妄想有人能脱颖而出坐上右相之位,痴心妄想罢了。
至于太上皇,他可以让儿子们互相厮杀,但不能杀手足,厉王如此,端王也是如此。
要保住端王一条命,太上皇必须有所付出,这才是皇帝要请太上皇过来的原因,至于太上皇后,自然是和陛下一条心,无论何时都会站在儿子一边。
这种无形的交换无需讲出来,一旦设身处地,该懂的都懂,太上皇方才主动与景泰交谈,便是示弱,以此来保端王一命!
交易达成,皇帝这一计又成了,欸,凌不语心想以后在皇帝面前更人谨言慎行,这家伙的心计真是深沉,当然,太上皇也不差。
再想到刚才那引得众人遐想的一幕,凌不语眼角微垂,不知道小五那丫头发现没有。
景泰面对太上皇依旧平静,他坦然以对,让人看不出喜恶,只有太上皇看着他的满头白发仍旧感慨,端起酒杯来:“景泰,保重身体。”
既是要归位,这身子骨必须得好好调养调养,否则右相之位坐不了几年又得特色新的人选,皇帝儿子的如意算盘岂不是打不了几年。
太上皇后抬头,端木崇说道:“朕已经让太医院好好安排,先着景爱卿好好料理身体,待身体好转再就职不迟,另外,景家老宅也需要修葺,朕另赏了一座宅子。”
看来皇帝把景泰的后路都想好了,衣食住行是彻底不用担心,另一边,宁国公两眼冒出精光,太好了,终于有人来分担公务,这些天他可是食不下咽,鼻头冒出个红包。
“多谢陛下,臣……”
“右相之选,非你莫属,景爱卿不必多虑,你在岭南的建树朕已经着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岭南提拔了你一手带出来的属下,你无需担心,以后在都城尽心尽力就好。”
端木宏说得轻飘飘,早将之前的事情翻篇:“事实上,如今的科举已经采用了景爱卿曾提出来的密卷批改制,而兴太学之事,朕也准备提上日程。”
没有什么比预想能成为现实更能打动人,景泰的种种构想都曾是他做梦也想实现的,如今在皇帝的着手下正演变为现实,这不正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景泰这些天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但构想被具象化,这种诱惑无法阻挡。
偏在此时,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