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比赵成林更难受的还是李拜,深夜被门生拜访,知晓大事发生,也晓得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计划全部落空,皇帝算计一场,直接改制!
“哈哈哈哈哈……”李拜沉默许久,突然仰头大笑:“妙,妙,妙啊!”
曹陆等人身上还沾着酒气,先前不清醒的现在也回过神,一个个呆若木鸡。
“恩师回归首辅之位已经不可能,右相之位也因为聂正和柳韶峰落空,接下来还是要力推我们的人登上右相之位,此局才不算输。”曹陆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他今夜没能辩过聂正,急得嘴角冒出水泡。
李拜被抽干了精气神,彻底萎靡,柳韶峰给了他重重一击,定案与他无关,却把他钉在耻辱柱上,声名一毁,右相之位还和他有什么干系?
直到此刻,李拜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落入死局,再不得翻身。
“恩师,那景泰离开盛京城这么久,又是太上皇亲贬,他定不能成事,右相轮不到他。”
曹陆的嘴巴还在叭叭叭,李拜早就意兴阑珊,浑然不放在心上。
“恩师……”
“你们自求多福吧。”李拜突然打断他的说话:“老夫现在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女儿尚在宫中但成了废棋,老夫准备返回祖籍颐养天年。”
曹陆的脑子一懵:“恩师准备放弃?”
“如今还有老夫的余地?”李拜咬牙道:“陛下现下还不会对老夫下手,尚且能保住一条命,若再折腾下去,来日你们进府就是祭奠老夫。”
他大意轻敌导致如此境地,输得一塌糊涂,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曹陆本想一争,现在李拜这边没有半点助力,他不甘心道:“那就眼睁睁地等着陛下另立右相?那什么景泰我看机会不大,陛下似乎中意薜平。”
他们都是人精,宫宴上薜平有意出头,而陛下有意纵容,那几分默契让人多想。
“老夫准备三日后启程,迅速离开对你们是件好事,应能让陛下放松对你们的戒心,余下的事情你们自行处置,不过记清楚了——打蛇打七寸,捏人就要抓把柄。”
曹陆一听瞬间悟了,是啊,景泰的可能性不大,薜平倒更有可能。
他们能用污名让恩师无法复职,他们也能用同样的招数让薜平的计划落空。
“恩师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返盛京,还望恩师保重身体,贵妃仍在宫中,往后只能期盼贵妃能替陛下开枝散叶,如此才能扳回一局。”礼部侍郎说道。
李拜的眼角下垂,恐怕是……难了。
陛下不再是初登基的毛头小子,这一回较量能让他输到这个份上,羽翼已丰,这次更是直接釜底抽薪,就是不知是陛下自己所思,还是有人建言。
而回到冷清府上的柳韶峰就显得格外平静,柳府冷清,进门也只有随侍过来侍奉。
“言儿睡了?”柳韶峰提起独子时话里才透着几分温情。
柳言声是柳韶峰的独子,今年十岁,府上没有女主人,平时都是奶妈带着,说是奶妈,其实都快四十,也是管家的媳妇。
夫妇俩都是柳家的家生子,从父辈起就呆在柳家,夫妇二人现在一个打理府上事务,一个负责带小公子,尽心尽职,空闲下来就会劝柳韶峰续弦。
“小公子睡了,一直盼着大人回来给他讲讲宫宴的事呢。”管家说道:“熬不住才睡。”
“宫宴倒是热闹,不过,我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柳韶峰说道:“府上的开支还好?”
管家硬着头皮说道:“尚可。”
尚可就是一般了,柳韶峰这才微微地叹了口气。
都城都叫他一声活阎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