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上的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大理寺的各位大人。”李拜现在是有口难言,没了官职,他也不过白身,现在在场的人里除了凌不语外,个个都比他高一截。
当初的狂妄自信早就扔到一边,李拜闭上眼睛,想到家中儿女的前程,再想到宫里的女儿,气焰少了好几分:“还请柳大人见谅。”
“本官无所谓此等小事,只是碍于查案必要探究一番,毕竟有所阻拦,谁知道是否为心虚之举,所以也只是为案情调查较真一把。”柳韶峰慢悠悠地说道:“本职而已。”
凌不语对柳韶峰更是高看一眼,此人看着不近人情,满身肃杀之气,但心有乾坤。
若是与此人为敌,断不可小瞧。
“罢了,那说说查探的结果。”端木崇不耐烦地说道:“李大人既然如此冤屈,早些水落石出才好。”
“陛下,”柳韶峰突然跪地:“是臣无能,线索断了!”
凌不语大感惊讶,但看柳韶峰丝毫不乱,颇有兴致地想听下文。
“李府的确少了两盒辣椒碱,但库房的锁具未被破坏,查问过相关人等,确定附近府上没有进过外贼,而其它户拥有辣椒碱的人家都经过盘查,账目与库存对得上,并无缺失。”
“看似剑指李府,但李家却无一人在聂大人事发时到过相关场所,个个都说得清楚去处,且有人证,而作案工具更是无从查询。”
“事发时聂大人使用马匹乃是府中家养多年的老马,聂家的伺马人从未更换过,乃是老奴,并没有陷害聂大人的动机,据其说,夜间也并未发现异常,或是其不曾被惊动。”
“臣自然不敢相信,派人查了这马奴及聂府能接触到马匹之人最近的往来及开销,发现均无异常,聂家奴仆不多,均是老实本份之人,且大多受过聂大人恩惠,不像会背主。”
“如今线索卡在李府便断了去处,最近迟迟没有进展……还请陛下恕罪!”
查无可查,探无可探!
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更多科技技术力量的加持下的朝代,想要查案谈何容易?
如果没有猜错,帮着皇帝干这件事情的是龙卫,来无影、去无踪的龙卫怎会留下痕迹?
柳韶峰陈述完毕,跪在原地未动。
端木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冷眼看着李拜在一边冷汗直流。
线索到了李府便中断,而李府的确少了两盒辣椒碱,这事是很难说清楚了。
“依柳爱卿看,此事该如何决断?”端木崇问道。
柳韶峰汗毛竖起,几乎是一瞬便脱口而出:“臣以为此事应到此为止,既无实证,无从定论,李大人又是两朝首辅,功绩无数,此事不妨轻拿轻放,就此了结!”
李拜还的心是提到嗓子眼又落回到肚子里,只是对柳韶峰这态度有些不解,就这样?
按理说他应该庆幸才对,但不知怎么地,心就是不踏实!
“轻拿轻放……”端木崇依旧转动着扳指,好像转得越快,他心里越有定数,他突然看向太上皇:“太上皇以为呢?”
“不妨听大理寺卿的,虽说让聂正受了些苦头,但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哪方都不好。“太上皇赶紧说道:“如今首辅空缺,不妨想想提拔何人才好,内阁不可无首。”
李拜心头本来松快,此时一听,腰间一松,看来官复原职无望,太上皇也已经放弃!
虽是不再深查,看似放他一马,但也同时宣告他这首辅之位是彻底扔出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当初是自己高估了对时局的掌控,低估了陛下的魄力,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皇威,也仗着有太上皇的支持肆意妄为,如今终咽下苦果!
直到现在,李拜才承认自己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