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赐新科状元郎入宫腰牌的事早在百官中传开,那几位上书要挡凌不语前程的官员都落了个好大的没脸,遇到同僚都埋着头。
皇帝暗戳戳地打了他们的脸,为了一个白身的状元郎!
两边对比,可见陛下对他们的不喜,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得夹紧尾巴做人。
“我虽然看不惯你,一会也会问问妩儿与这状元郎相处如何,官媒所虽是户部统管,但人是陛下亲自指派过来的,我虽是尚书也拿他没有办法。”
今天这一出大家都明白了——皇帝陛下就是状元郎最大的靠山。
左成泰白了卓久然一眼,冷冷地看着他的马夫去捡散落在街上的糕点,嗤笑道:“以后少做这些无用功,倒让人心烦!”
卓久然没吱声,默默地行了个礼,放下马车帘布,双手紧握着放在身侧,一口气难平。
左成泰成功打击对手,颇是得意地进了魏妩祖孙俩的小院子。
“左伯伯。”魏妩对待左成泰俨然是真心热切,从嘴角露出的两个小笑涡就能看出来。
都说墙倒众人推,亲爹亲祖父祖母都是这样,左成泰当年毅然伸出援手,帮扶到现在。
魏妩也懂事,不止一次婉拒左夫人要认她为义女的要求,她顶着魏姓,不能给人添麻烦。
放下药,左成泰只字不提卓久然,而是问起凌不语的事。
魏妩歪着脑袋瓜子,虽仅是一日相处,她对凌不语也有不少了解。
“是个聪明人,上来并未斩断我与姐姐们的财路,也极懂得安抚人心,擅攻人心,就是做人做事太过完备,倒让我觉得不够真,让人瞧不透。”
魏妩的敏锐度一向惊于常人,左成泰欣慰地点头:“若不是深不可测,也不会被陛下看中,此处没有外人,便直说了吧——陛下安排他去官媒所其实是一步棋。”
“那依左伯伯看,我要如何做才好?”
“你想想。”
魏妩双手交错在一起,有件事情不提,但都藏在心上——替外祖平反,替魏家平反!
此案发生在太上皇在位之时,如今是新帝掌管天下,要让他掀自己老子的锅谈何容易?
但太上皇年事已高,又能撑几年?
左成泰也不避讳在他面前谈及国家大事,此时说道:“伯伯有个大胆的想法——陛下专挑状元郎去官媒所定有所图,而有朝臣上书不过是刚好给了行事的筏子。”
“所以凌不语要为陛下所用,他将来或许是最亲近陛下的人,对否,左伯伯?”
魏妩一点就通!
魏老夫人听得心中激荡,扬起头来:“要押状元郎一注吗?”
“可是外祖母,我们须得知道这位状元郎想要的是什么。”魏妩说道:“他家祖上犯了谋反的罪名才让他背着这壳不能入朝,我想,他要的定是——翻身。”
“可是他如今傍上了今上,有陛下给他撑腰,我们能给的又有什么?”
魏妩说着说着就丧气起来。
左成泰却是笑了:“傻丫头,伴君如伴虎,他若是聪明,岂能将荣辱系于陛下一人?”
“原来如此,我懂了,左伯伯。”
魏妩一点就通,左成泰欣慰地笑笑:“妩儿,好好与状元郎相处,各所取需也是不错。”
夜色深沉,左成泰也没有耽误太久便匆忙离开。
魏妩送他到后门,发现那里散落的糕点都不见踪影。
左成泰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才不想提那个晦气的人,柔声说道:“回去歇着吧。”
凌不语倒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两位尚书大人和魏妩祖孙的嘴里嚼了好久,若是听到,他也会认为这次入官媒所是件好事,有人想阻他进翰林院,但端木崇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