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聂家掌上明珠那迥异于寻常闺阁女子的作派,凌不语眉头深锁,若是对象不符合要求,那位聂家小姐未必应允,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这桩姻缘并不简单,凌不语双指轻轻摩挲着,思绪有些飘,俨然忘记九五至尊还在身边。
端木崇习惯自己在的时候众人以他为尊,无论身心都挂在他身上,还是头回被遗忘。
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倍感新鲜,他年少登基,彼时不过十八,太上皇曾说他智多近妖。
但在他看来,这位状元郎比他更有那种意味。
“看来状元郎对这桩姻缘很头痛?”端木崇问道。
凌不语也不客气,将聂家小姐在云风楼挥金如土的情景呈明,又说道:“那云晓生长得的确俊美,俊美的男子在本朝不在少数,症结在于他对看客极擅长撒娇卖好。”
私底下见到的云晓生却又没有那般作态,要不是举手投足间有多年登台的风流劲,看着也是位翩翩公子,但聂明珠迷上的是他的皮相,是他在戏台上举手投足间的风流韵味。
端木崇虽有后宫但哪晓得这些官员后院中的事,对各家的女眷了解也不多。
后宫那些嫔妃都害怕他过度宠爱一人,绝不轻易在他面前提及旁的女子。
“世间还有这种奇女子?还是聂正的女儿。”端木崇哑然失笑:“怪不得聂夫人屡次主动前往官媒所,这是心急如焚了。”
女儿到了适嫁的年龄,若是迟迟不能说上人家,会被拖成老姑娘,声名受损。
一般高门大户要说媒,极少会主动登官媒所,而是差家中仆人去知会一声,官媒登门拜访,双方见面再细谈。
凌不语想的却是皇帝连聂夫人主动去官媒所的事都知道,看来这些朝臣皆被盯得紧。
“聂夫人知情,聂大人未必知情。”凌不语直接把聂正卖了个干净:“毕竟忙于政务。”
端木崇笑出了声,被朝臣频频上书乞骸骨的行为带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一想到在上朝时慷慨发言,谁的面子也不给的聂正有这么一位叛逆的女儿,他心情大好!
皇帝果真是出来散心的,两人一番聊,眼看着时辰不早,方公公在外面提醒了几句,端木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也没有惊动凌家其余人。
送走皇帝,凌不语折回院子里,只见路青云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皇帝身边可是高手如云,他眉头皱起:“刚来的?”
“放心,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我才翻进来。”路青云立马安抚道:“没惊动别人。”
路青云得了高凌赫的通知故意拖延了一阵子过来,结果看到守在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他藏在暗处等马车走了才翻墙进来,现在还心有震撼,向上指了指:“真是那位?”
“如假包换,”凌不语说完,补了一句:“是来散心的。”
“哼,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嘛,大晚上偷溜出宫散心,还只能来你这个无品无级的状元郎家里,满堂文武,只有臣,没有朋友,后宫姝华,唯有利,不见情。”
谁不知道皇帝的妃嫔都是权臣之女,就有几个生得好的小官之女,入宫后都不得宠爱。
而且皇帝去哪个妃子宫里都要看朝堂的变化,要用谁了,就去谁的女儿或外甥女那里多。
凌不语听他越说越没谱,赶紧打住:“你迟早毁在你这张嘴上。”
虽说他也觉得皇帝憋屈,要睡哪个女人还要看朝堂变化,不能随心所欲,悲催得很!
“收到你的信了,我已经把画像传下去,让底下的人搜集气质或长相相近的贵公子,对了,你和那位五姑娘相处得如何??”
“她到底什么来历?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