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尚书或许不算有才干,吃的是老祖宗留下的红利,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官混子,对利弊得失颇有心得,听完儿子的话,把眼下的局面一整合,就觉得这伤就伤吧,起码没更坏。
“起码没伤到你的根本,官职仍在,可惜你这一伤不知道要养多少日子,手底下还有乌云其颇有实力,别中郎将的位置都守不住。”程尚书又喜又忧。
“父亲多虑了,就乌总兵的出身,陛下岂能容他父子二人同时荣光?”程武说道。
才能再突出,他姓乌的始终是叛将,能守住东海总兵就算不错。
“陛下会更重用黄归,也不可能再让乌家往上走,”程武对前景掐算道:“只是可惜,儿子始终不知道陛下到底钟意的是哪位皇子继承大统。”
这也是皇帝的本事,能把所有朝臣蒙在鼓里,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四位皇子大婚后,皇帝一放风声,群臣大乱,正暗自筹谋要站哪一位,有人要投机,有人是因为有连着筋骨的关联,还有的人是纯粹为了天下苍生生求明君。
总之,乱成一锅粥了。
身为皇后母家,皇后作为皇子最多的后宫之主,看似掌握大局,但问题是,三位皇子中有两位都娶妻,自然会被陛下纳为重要的考察对象。
程家,是站大皇子还是二皇子?按理说立嫡立长,大皇子全占齐。
“大殿下缺少谋略,陛下一直对他不甚看好,二皇子阴损招数太多,身为皇子,显然也不够撑起皇家脸面,五皇子年纪太小,上面压着四位皇子,生不逢时。”程尚书为难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非己阵营,难道要他们程家倒戈不成?
程武不出声,目前来看,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的赢面最大,其人稳重,家世无可挑剔,手握大军,其母妃贤妃在宫中有贤德之名,简直天选之人。
但是,谁知道呢,军权过重可不是好事。
最近贤妃在宫中被人暗算,安北侯府几乎隐身状态,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宣武侯府以前和安北侯府好像穿一条裤子,现在又如何?”程尚书双手背在身后:“你先养伤,明日我自会向陛下再次请罪……不,是代你认错,无论如何不能扯你姑姑的后腿。”
想到自己昏倒前皇后姑姑的姿态,程武心中好笑。
都是自家人,程武岂能不知皇后姑姑的算盘,贤妃母家势大,甚至盖过了丽贵妃,三足鼎立的局势俨然失去控制,如今说是双雄并立都不为过。
这种紧要时刻,皇后姑姑怕及了程家迁怒于她,关心有,真心有几分?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耽于情爱。”程武眼底的光凌然无比:“手握权势才能坐拥天下美人,孰轻孰重,儿子清楚。”
送走了父亲,独自趴在床榻上的程武始终睁眼睛,挂在房外屋檐下的鹦鹉被这半夜的动静惊醒,嘴里含含混混地喊着:“放肆,放肆……”
程武嗤地笑了,喃喃念道:“愿赌服输,不过,本官还未输到底。”
转天清晨,萧天洛和祝久儿都没有起早,柳叶等人也识趣地没有叫他们起床,任由两人一觉睡到大中午,柳絮则是拿到了杜神医给的一道温补的药膳方子,让小厨房提前准备。
这种方子按以往的规矩也是记下了就烧掉,不留诊案,不留药方。
不比外面的大夫,什么都要留下证明,防止出了问题有人上门找麻烦。
杜神医这种肆意妄为的风格倒让这次的事情成功成为过去式。
祝久儿因为知道肚子里揣了个小东西的原因醒得比萧天洛要早,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爬起来,洗漱完毕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果然,一夜没有睡好,脸色不太好看,只是眼底的喜气明显,她捏了捏脸颊,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