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围猎不是还有一天吗?”黄夫人出身乡土,现在一身华服和满头的珠钗其实与本来的气质并不搭,她担心丢了面子才隆重打扮,现在一激动,头上的珠钗晃得哗啦响。
黄夫人的眼界不高,只知道丈夫和儿子是天,以前丈夫官职低微还没觉得差别,现在他官越做越大,纳了多房小妾,又生了不少孩子,只有她生的是嫡子,嫡子就是天。
“陛下亲自下令,还留他在这里,你是想害了我们黄家吗?”黄归阖上眼道:“蠢货。”
这一声其实把自己也骂进去了,都骂他是泥腿子出身,也不想想他在朝堂里打滚多少年。
今天这么一试就试出来了,他的确是要替儿子讨个公道,也顺道想看看皇帝对他的提拔有多少宠,能纵容他到什么程度,现在就瞧出来了,越不过皇家两个字。
最不妥的是这臭小子跋扈嚣张,自己苦心经营,虽不敢说让这家伙毁于一旦,皇帝肯定会冷上他一段时间,前阵子剿匪的功劳算是白瞎了。
黄夫人抿紧嘴,看着自己满身是伤的儿子被强行收拾行李押走,心中苦涩得很。
也就黄归早些年还算记得本心,不敢太明目张胆,这几年看到喜欢的姑娘就收为妾室,府里一来二去已经有了三个,也就是进府晚都还没有生出孩子。
黄归送走不省心的儿子,看着人老珠黄、气质粗俗的发妻,再想想今日宴席上她与众位夫人的鲜明对比,额心直跳。
要不是怕世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早就想休妻另娶,后来一番观察,何必呢?
反正他可以纳妾,正妻放在夫人的位置上让言官挑不出毛病,该睡小妾就睡,唯一可惜的是这些小妾的肚子都不争气,不论进府时间长短,一律没动静。
这次围猎只能带正妻,他现在一肚子的火发泄不出来,等伸手揽上正妻的水桶腰,眉头一皱,再看上她为撑场面上的厚厚脂粉,叹息一声熄了灯,算了,熄了灯都一样。
黄归连夜送走儿子的消息不径而走,营地里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不多时安王就知道了。
安王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嘴角挑了起来:“你上面姐姐多,好不容易熬到你这个嫡子出生,年纪也比她们小一截,本来以为不成事,没料到啊,今日表现得不错。”
“父亲,姓黄的欺人太甚,他儿子却也是个拎不清的,我如今备考科举,要是让他祸害得身体受损,这条路就算是断在他手里,儿子岂能放过他。”
安王世子又说道:“其实今日……附近有人。”
“啊?”安王一听,“有人怎么没有站出来给姓黄的小子做证?”
“是宣武侯府的老侯爷、萧公子。”安王世子当时瞟到了,但在心里赌了一把,赌老侯爷和父亲的交情,何况,“姓黄的小子放话说宣武侯死了,回不来,他们岂能给他做证?”
砰,安王的茶杯直接怼到桌上,无声地笑了:“黄归养的好儿子,真他娘的晦气!”
安王世子说道:“父亲不必生气,儿子今天下手挺狠的,没有一两个月他好不了。”
父子俩相视一笑,把宣武侯府的人情先记在心里。
相较于前两天的鸡飞狗跳,第二日的围猎要清净许多,当天有祭天仪式,祭完天也差不多要回程,围场里的猎物被打得七七八八,收获颇丰。
至于首日就由皇帝“斩获”的老虎不知去向,而萧天洛以为会倒大霉的太常寺卿如常出现,关于首日的事情半点风声也没透出来。
萧天洛倒也不在乎,跟在人群里见识了一把正宗的祭天仪式。
等到这仪式结束,皇帝也照常该赏的赏,如今看上去居然是五皇子最得宠,不过他年纪小,也没人把他往储君的方向想,只有萧天洛想到那只猞猁,觉得这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