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仍记得当时的流言传播甚广,直说若不是投奔敌国,如何能这么多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无人探查,当时能站出来替他们说话的倒只有安北侯。
到后来大齐那边并没有儿子、儿媳的下落,也不见大齐出来耀武扬威,宣扬消息,这种流言才渐渐平息,毕竟依大齐的尿性,让赫赫有名的宣武侯率军投奔,岂能秘而不宣?
何况大楚在大齐也有探子,皇帝想要确定只需要那边探查后回禀就是,若真是叛逃,宣武侯府上下早就被抄,他们也会被连累,哪能像现在这般安稳度日。
“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失踪,连马也消失吗?”侯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若说是身亡,岂能连尸骨也一并不见,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只要不是投奔了大齐就好,否则我们祝家百年荣耀毁于一旦,老夫也无颜存于世间。”
老侯爷的脾气是倔的,老夫人知道他心结,叹道:“想我祝家为让皇家放心,多年来不敢让人丁兴旺,你更是立下规矩,男子不得纳妾,直接断了人丁兴旺这条路。”
“也许是杀伐过重,我们祝家果真人丁不兴,就连我也只生得一子。”老夫人要说不遗憾是假的,大楚奉行多子多福:“可没想到,就连这一子也……”
“欸,”老侯爷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不敢生男丁,生了孙女也担惊受怕,害怕皇家让她入宫作为裹挟我祝家的人质,才不得不编造她出生即病之事,才挡了这么多年。”
侯老夫人听到这里,不禁说道:“老侯爷觉得萧天洛如何?”
“此人是久儿亲自挑选,万没想到如此给力,确实超乎意料,只是此人恐怕不好控制,但现在看来确有守诺之势,三年期内变数应是不大,但三年后不知他作何感想。”
要是这位孙婿是平庸之辈,仅是身手不错和身强体壮,借他生子便也作罢,这三年内好拿捏又能借精生子,但没想到这人除却四肢健达外又有一身胆色,脑子也好使。
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让庄子焕然一新,让濒临倒闭的商号重获生机,更没有想到他能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昨日就连高相也承了他的救命之情,进而邀请他进相府为幕僚。
“他这番际遇实在超过我们当初预料,这走向……”老侯爷双手背在身后,想到孙女提到萧天洛时的眉飞色舞,不禁说道:“真是世事难料。”
侯老夫人见他忧心忡忡,不禁说道:“如今这情况确实难料,大齐的三皇子也藏身大楚,这又来了个冒牌公主,陛下还做主将她留下了,咱的孙婿也是和大齐使臣结下梁子。”
“哼,怕什么?不说大齐这帮使臣和这个西贝货的公主,结下的梁子还少吗?”老侯爷不以为然地说道:“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听他说得轻巧,老夫人轻哼一声,又说道:“贺家人被赶出去后倒还算老实,做这事束手束脚还真没有好处,还是萧天洛厉害,广而告之,直接彻底割裂,现在倒是省事了。”
老夫人做事粗中有细,之前在庄子里翻了跟头,现在行事周密许多。
贺百年一家人离开侯府后,她就让人盯着,那张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当真打着侯府亲戚的名号给不少人家送拜帖想要结识,妄图给贺延年找个势大的岳丈。
幸好萧天洛当日把事情做得狠绝,事后又让说书人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都知道她所谓的靠山早就垮塌,压根不愿意理他,只有些不入流的人抱有幻想与她相交。
“本末倒置!”老侯爷也是庆幸萧天洛想了那一招:“他夫妻二人不盯着自家儿子好好备考,成天想些歪门邪道,就贺延年那学业情况,能考得上就有鬼了。”
“他们换不起大风大浪就罢了,省得再让小两口烦心。”老夫人倒是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