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回 祭品(2 / 3)

锦衣长安 沐华五色 3155 字 2022-01-26

的轻响,薄冰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细碎曲折,状若蛛网,底幽的沙沙声从薄冰下面传出来,像是无数幽魂在哀戚呻吟。

在距离瑟瑟楼极远处的平康坊里,房间里灯火昏暗,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侧身而坐,微微倾身,专注的望着面前书案上的小盅。

寻寻常常的小盅稳稳的搁在书案上,一豆灯火落在上头,深褐色的盅体上光滑透亮。

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突然,原本平静的小盅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盖子一通狂跳,小盅里头像是有个狂躁的东西,拼了命的要挣脱禁锢冲出来。

男子脸色大变,一手按住叮呤咣啷狂跳的小盅,一手把香炉抄了过来,捧着香炉在小盅旁来回轻晃,丝丝缕缕的白烟沿着小盅的缝隙,直往里头钻。

那香轻悠悠的围着小盅飘荡,没有丝毫香味,只是泛着淡白的光。

不过片刻功夫,小盅里头的东西便安静了下来,小盅也不再晃动了。

男子才长长松了口气,脸色铁青,神情阴郁,朝着门口低低喊了一声,声音有几分尖细:“去查,是谁动了祭品。”

门外没有人说话,只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待小盅安全安静了下来,男子小心翼翼的揭开小盅的盖子,盅里鲜红一片,平静若枯井,没有半点狂涌的迹象,他才安下心来,重新盖好盖子,又往香炉里添了一勺香。

他转手拿过书案上一卷破旧的书,翻看起来,纸张已经发黄卷了边儿,因为常常翻看,书页被磨得极薄,透出明亮的火光。

这书卷没有名字,也只有薄薄的十几页纸,但他看的格外专注,一字一句都足以倒背如流。

灯火照在他的脸上,他保养的极好,面皮紧绷绷的,没有一丝皱纹,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闪着精明而狠厉的光,薄唇抿着,没有一丝笑意,下巴剔的十分干净光洁,连点泛青的胡茬都看不到。

他翻着书卷,慢慢的起了困意,便宝贝似得抱着书,倒在炕上睡了。

小盅安安静静的搁在书案上,一丝一缕淡白的薄烟钻进盅里,一点一点微红的光透出缝隙,闪着晃着摇曳着,直如妖冶鬼魅。

次日天明,阳光甚好,自打过了上元节,天一日比一日晴好,阳光也一日比一日温暖,檐上的雪都开始融化了,滴里搭拉的往下落着雪水。

何振福带着换班儿的内卫进了瑟瑟楼,从前楼到后院儿,查验了一遍,目光在廊下烧完的灰烬上打了个转儿,一脚踢在了灰堆上,残灰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埋在残灰里的酒瓶子一下子就漏了馅儿,咕噜噜滚到远处。

三个内卫顿时变了脸色,苦着脸面面相觑。

他抬眼看了看没什么变化,空荡荡的院落,沉了脸色:“谁让你们喝酒的,都忘了内卫司的规矩了吗,上杆子找打吗?”

三个内卫虽然喝了半宿的酒,但是并没有醉,头脑清楚着呢,讪讪笑着摸着后脑。

瘦高内卫大着胆子道:“总旗,这夜里实在太冷了,不喝点熬不住啊。”

何振福一眼瞪过去,瘦高内卫顿时噤了声。

他也知道他们干的都是苦差事,训斥了两句,并没有真的要追究下去,但仍阴沉着脸喝道:“你们若敢懈怠误了差事,谁也救不了你们。”

三个内卫对视一眼,认错认得很快,态度十分的好,齐声道:“卑职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何振福哼了一声,问道:“昨夜有什么不对劲吗?”

三个内卫纷纷摇头:“没有。”

“没有?”何振福挑了下眉,围着院子细细查验了起来。

时气渐暖,泥土冻得不如往日结实,踩在脚下也不复那般硬邦邦的,只是那一层白霜落在地上,许多痕迹都被掩盖了起来,不易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