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岁月是把刀(2 / 3)

锦衣长安 沐华五色 3123 字 2021-02-01

自己几时有了这么好的定力,面对如此好的皮相,是怎么忍得住的呢,罢了罢了,既然这俊俏公子是风荷苑里的行首,那就不用担心事后他找自己负责任,只不过虽说什么都没干,但花酒钱还是要给的。

想明白了这点,姑娘忙起身穿衣裳,收拾利落,反手丢了二两银子过去,有点肉痛道“你放心,花酒钱该多少就是多少,本姑娘不会赖账的。”

韩长暮被银子砸的头发蒙,瞧着姑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穿鞋,穿衣,开门,施施然离去,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敢情自己被当成了风荷苑里的行首,被人睡了不说,还挣了二两银子,唇角挑出冷笑,有意思,有点意思。

门突然又被人推开,那姑娘去而复返,在门口探进半个脑袋,在韩长暮身上巡弋片刻,杏眸微弯,笑眯眯道“诶,你花名叫什么,下回喝花酒,我还找你。”

“”

风荷苑中人声渐起,韩长暮想不出是谁设了这么个套儿,又是为什么设这个套儿。他神情漠然的,静静躺了片刻,摩挲着起身穿衣,却摸到了块冷硬的牌子。

韩长暮拿起来一看,这牌子触手光滑,有淡淡的铁腥气,是玄铁所制,正面刻着“京兆府”三个大纂,背面刻着“参军姚杳”四个小纂,笔笔锋利,刻痕极深,的确是官府之物无疑。

他挑了挑眉,看来方才那姑娘是京兆府的人,没有穿官袍前来,应当是私事,他微微蹙眉,一个姑娘,来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私事。

呃,喝花酒睡行首,是个不落俗套的。

门再度被人推开,孟岁隔躬身道“大人。”

韩长暮系好腰带,神情淡漠道“走,去五味酒肆。”

立秋,满长安城的树叶子,好像一夜之间就黄了边儿,街面儿上的秋菊,一阵秋风里就绽开了花苞。

晨光里,姚杳将马拴在长安县衙外头,接过何登楼手上的酥琼叶,边走边吃。

今日这琼叶削的厚薄均匀,蜜烤的香脆微甜,吃起来满口生香,嚼做雪花声。

“姚老大,你今儿可有点迟了,这朝食都快成午食了。”何登楼边走边说,还不忘把黏糊糊的手在缰绳上抹了两把。

俊俏公子像是一阵清朗的风,在姚杳脑中一晃而过,她三口两口吃完了酥琼叶,打着哈欠道“起猛了,我得醒醒神儿,人都到齐了么。”

何登楼点头“都在长寿坊西门了。”

姚杳握了握腰间的剑,长眉一挑“你去西门,我去丰邑坊东门,廷尉府一会儿押送囚车过来,可不能出乱子。”

长寿坊和丰邑坊中间的刑场上旌旗飘扬,已被人群团团围住,最内层是衙役,而外头则是翘首观望的百姓。

前几日,廷尉府和刑部一同,将秋决的名单复核了几遍,呈给了圣人,圣人大笔一挥,选在了立秋这一日统统砍了。

姚杳瞟了一眼法场,秋决每年都有,每年看得人都不少,死囚掉脑袋,都是推到长寿坊外的刑场上,方便城中百姓围观,刀起头落地,起个震慑的意思。

可到底能不能吓住人未可知,倒是看热闹的人一年比一年多,这血呼啦次的,真不知有什么可看的。

她眉头紧锁,今年的秋决格外不同,昨日文书送到京兆府,她瞄了一眼,不止砍得人比往年多上一成,竟还有女眷,看来这圣人过了知天命的岁数后,一年比一年放飞自我,内心暴躁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太吓人了。

是哪本书上说的来着,脾气大的人都短命,看来圣人想要万岁,还得修修性子。

这些话大逆不道,可姚杳却没有身为臣子的觉悟,自己这身浅绿官袍就像初秋的叶子,长安城中遍地都是,没人在意,她也不在意,端人碗砸人锅,砸的十分开心。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往事却历历在目。

自永安元年,圣人登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