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鸣老老实实躺在软榻上,兢兢业业地再扮一次脱力。
有之前她在角宫的表现和那堆审讯记录在,宫尚角这回半点疑心都没起。
可是瞧着月长老比她还苍白的脸、比她还抖的手,还要让人家给自己诊脉,章雪鸣都觉着有点亏心了:“月爷爷,我没事,就是脱力了,歇歇吃点东西就能好……”
宫尚角没避开,就站在软榻一头等诊断结果,听她嘴硬,气笑了:“是啊,我们郑昭昭多能耐啊。没来宫门之前为了诱杀无锋刺客,三个月不到跑了半个大堰都不觉得累。今儿只不过连着审了六十多个人、揪出来一个无锋地级细作、被长老院一群黄玉侍围攻、两个时辰不到脱力两回……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章雪鸣听出来他这是趁着阴阳怪气给她背书,只能鼓鼓脸不反驳,看月长老闭眼专心为她诊脉,也不好打扰,索性闭目养神顺便听花长老他们说话——
宫尚角的话果然引起了雪长老和花长老的注意。都是对“三个月不到跑了半个大堰”没什么概念的老人家,重点全落在了章雪鸣主动对无锋出击的事情上。
花长老惊奇得瞪大了眼睛:“尚角你说的是真的?小昭昭没来宫门前还去诱杀无锋刺客了?什么时候的事,战果如何?”
雪长老另拿了一个茶壶煮清心醒神的药茶,闻言附和道:“昭昭这么厉害的?她是怎么诱杀无锋刺客的?尚角快说说。”
宫远徵捧着泡好的石蜜水过来宫尚角身旁站着,做好助攻:“哥,你说的就是两年前你和昭昭合作诱杀了十四波无锋刺客的事?我记得你说过,死在昭昭手上的无锋没有四百也有三百多了,对吧?”
这话一出,章雪鸣就感觉到按在她左手腕寸关穴的三根手指往回缩了一下,再按下来的时候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自从怀疑宫尚角能察觉到她使用神识,除了刚才为了确认他的安全用了一下之外,章雪鸣从不当着宫尚角的面放出神识。
这三个老人家的内力比宫尚角还要深厚一点,说不定对神识之类的东西会更为敏感,她就更不愿意尝试了。
章雪鸣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月长老慈眉善目的脸上,读取到的竟是:
【阿月那个逆子,竟又背着我做出这等狂悖之事!从前与那个叫云雀的姑娘互许终生也就罢了。那个姑娘年纪尚小,头回出来做任务,手上还没沾上无辜者的血……既然假死之计没能成功,人也失踪了,说明老天爷也不赞同这段姻缘,阿月就该放下了。偏偏他……唉。】
很好,她的推测无误。
月公子两年前确实救助无锋刺客,与其谈情说爱还帮对方假死……
看这帮长老没心没肺一派心软和善老天真的样儿,他们养出来的孩子只怕也一个德性。
所谓的假死之计,该不会是对方哄他说得假死骗过无锋,他就真帮忙了,结果人家趁机脱身回去交任务去了吧?
章雪鸣无语。
约摸是因为宫尚角兄弟俩和两位长老的聊天中提到“无锋刺客”这个词的频率有点高,没多会儿,章雪鸣又从月长老脸上读出了新的信息:
【这个叫云为衫的女刺客说不定也把阿月列为任务目标了,不然她来宫门做任务,为什么身上还带着那个云雀的信物?
云雀、云为衫两姐妹该不是以为阿月必定会为了感情背叛宫门……好吧,这还真说不准。
这个云为衫武功高到能跟红玉侍金繁打得有来有回,要不是宫唤羽出现将她打成重伤,等她成功在宫门潜伏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一个人,阿月居然又私自以需要药人的借口向老执刃讨要回来,藏进月宫密室里……】
章雪鸣有点想打人了。这位月公子是有多爱无锋啊?爱了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