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见着黑漆漆的、沙子似的细小颗粒落了一路,赶紧拍打衣服:“这是什么?”
宫尚角转过脸不去看,嘴唇阖动,到底还是没有给他解惑,只指了临时茶室的位置让他先去坐着。
既然确定章雪鸣是醒着的,有些话便该在这里说清楚,不然任由这位郑家主胡思乱想,也不晓得后头会因此闹出多少事情来。
他不怕麻烦的前提是,麻烦是谁带来的。
像这次这样的麻烦,开头超级大惊吓,连续几天让多少人提心吊胆夙夜难寐,结果却好得超乎想象的。
有一次就够了。
天底下没那么多美事。
这位郑家主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压住脾气的,他也没那么大底气能让她因为他受委屈却不报复。
尤其是借着这次的机会,他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还有……他的心。
什么对他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
在他踏进这间伤病房,看见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少年郎躺在病床上,脸色发青仿佛濒死的那一刻,他突然间就明白了。
宫尚角吩咐门外值守的侍女先打了热水来给宫远徵洗脸。想着他昏迷了两天,定是饿坏了,又让值守的侍卫去厨房取白粥小菜来给他垫肚子。
回转来,宫远徵已经自觉地去他指定的离小隔间不远的临时茶室里落座,傻乎乎地冲着他笑得龇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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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宫远徵坐下之后又是动肩膀又是摸后背的,又是好笑又是皱眉:“坐好,一会儿就放你回去沐浴更衣。”
宫尚角没打算泡茶,壶里有刚灌进去的半壶山泉水,把壶往泥炉上一搁就算完事了。
等待的间隙里,他打量着渐渐有些坐立不安的宫远徵,半晌才道:“说说待选新娘进宫门那天的事。”
宫远徵如闻大赦。
他按下对宫尚角口中的“那天”生出的一丝疑惑,略作回想,便把当天他经历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宫尚角听,细枝末节也没放过。
就如同每一次宫尚角外出归来时那样,他总害怕宫尚角会漏下什么该知道却不知道的消息,又被宫门里那些趴在他们兄弟俩身上吸血的人打压、欺负。
只要宫尚角一回来,他就会跑去角宫,把宫尚角不在的时候,他听说的宫门里发生的事、他半夜去别宫串门听到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宫尚角。
当然,往日他也会像今日这样,一边说一边点评,夹带私货很正常。
比如说到宫子羽的贴身侍卫金繁,他眉头紧皱,气鼓鼓地很是不忿:“我与金复切磋,拼尽全力的话,十次里也能赢个三四次。可金繁起初装得很像,跟宫子羽联手还被我压着打。后来看我真要下重手要打宫子羽了,他连刀都没拔出来,只用了一招就把我逼退了。他的内力可深厚了,那一下震得我差点就吐血了,他根本不可能只是绿玉侍。”
比如说到宫子羽,他就扬眉撇嘴,满目讥诮,毫不掩饰轻蔑:“他把那群陌生女人领去西南角密道那里,直接当着她们的面打开了入口,还跟我狡辩说他是在设局诱敌,可笑至极!万花楼去多了,见到个女的就用上他从那腌臜地方学来的手段,会哄人得很,压根就忘了是他哥选新娘,不是他!”
……
宫远徵说了那么多,偏偏提到章雪鸣就各种省略,还并不隐晦地告状:“我瞧着那些待选新娘都没顶着红布,就她一个与众不同,走路都不好走,要宫子羽在前头带着才敢走。索性就帮她把红布取了,谁知道她还不高兴了,说回头要跟哥你告我的状,真是不识好人心!”
宫尚角瞥了眼依旧在宫远徵腰间鲜艳醒目的红盖头,一时无语,咬牙把笑意压下去,壶中水开了,提壶给他倒了一杯,缓了缓才问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