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有隐隐然的水声。
“在沐浴?”我信步过去了,敲了敲门,道:“檀先生,本官唐突,是夫人自宫中教本官过来的,可能相见?”
屋子里幽幽一声叹息,一个很清越的声音道了一声辛苦,良久,才有人自里面开了门。
那个人长身玉立,脸上手上,却全然都包在了布巾之内,比魇十七捂盖的还要严实一些,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苦笑道:“给大人添了麻烦。”
我忙摇摇头,道:“先生客气了。”
那人将我往里一让,我便小心翼翼跟了进去。
地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屋子里面,至少立着十七八个香炉。
香炉各式各样,鎏金的宫灯模样,仙鹤模样,八宝缠枝花卉模样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都冒出了袅袅的青烟,但是,硬是全数都给那鱼腥气盖了下去。
“请坐。”那檀先生轻声唤那童儿道:“上茶。”
“檀先生客气了。”我假意根本没闻到那腥气,只是说道:“檀先生这几日,身体还好么?”
“托福。”那檀先生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低声道:“横竖,也都是报应。” 说着只摇了摇头。
摇头之下,一条不曾绑的牢固的布巾松了下来,露出了一丝缝隙。
我偷眼往那布巾的缝隙里看了一看,只见里面的皮肤,居然是鲜红色的,全然,像是给人剥了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