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面,却忘了我张好古不是孤身一人了,若真要出了事,我能但着还好,可若是牵连了你和泽儿,那我在外面逞英雄又有何用?」
长长的叹了口气,张好古神情有些茫然:「为了理想,为了理念,我与陛下相争,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我到底是想当然了,临清张家,还有夫人,还有泽儿,这么一大家子人...我在外面看着光鲜,但也不能不顾你们。」
「当日之事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然会与陛下硬顶到那种程度,全然忘了家人。」
「有些人能为了自己的理念不顾家眷只为全了自己的清名,全了自己的忠孝和青史留名,可我不能只顾着自己。」
「夫君...」朱七七看着此时茫然的张好古,只感觉心里莫名的痛,仿佛心被揪着绞着一样,之前的夫君多么意气风发啊。
回过神来,张好古看着朱七七说道:「夫人带着泽儿回临清吧。」
「夫君?!」朱七七惊恐了,自己夫君和皇帝哥哥竟然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自己竟然需要跑到临清避祸了吗?
张好古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朱七七,笑着上前蹭了蹭她的脸:「不用多说了,让张安带着你和泽儿回临清,替为夫与二老说一声对不住,随后就在临清住下吧,最好是隐姓埋名。」
「若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让二老不要顾及家产,带着金银细软出海,在南洋也好,在东瀛也罢,总能活的滋润点。」
「就是为夫这些年,实在是没攒下多少银子,每年的薪俸、养廉银,陛下的各种赏赐,都自夫人那,夫人都带上吧,毕竟为夫也用不着。」
「妾身知道了...」朱七七复杂的看着张好古,她知道,自己夫君是个执拗性子,若仅仅是跟皇帝哥哥发生了争论,眼下绝不至于仿佛交代遗言一般说这些。
眼下说了这么多,必然是还要发生什么。
自己在这里只能让夫君担忧,既然无法给夫君帮什么忙,那就尽量不让夫君操心。
朱七七是个聪明女子,她很快收拾好了行装,带着金银细软,在张安夫妻的护送下坐着马车出城了。
有张安护送这一路张好古也放心,不提张安的武艺寻常七八个蟊贼近不了身,就说如今的直隶山东等地,蟊贼之类的早也不存在了。
更何况张好古还给朱七七留下了两柄转轮火铳也能自保。
等朱七七离开后,张好古看着自己这个家,本来也就没什么人,如今更是空的厉害。
但张好古此时在这空旷寂静的家里却是感觉无比的心安。
他不是那种为了一人名声不顾家眷的人,他也不可能为了全自己的信念就抛妻弃子。
能吩咐能照顾的已经全部做到最好了,临清张家还有不少钱财,自己也给朱七七留下了这么多年的薪俸和赏赐,那么多钱朱七七在海外都能带着孩子富裕一生。
如此一来,自己也没什么眷顾了。
坐在书房里,张好古自己动手点上熏香,然后研墨、铺开折子拿起毛笔,沉默良久,张好古缓缓在笔上落下字迹:「臣曾闻圣人云...」
整整一晚,张好古都在写这篇折子。
将折子写好吹干墨迹后,清晨张好古自己梳洗好,出门自己驾车向着皇宫驶去。
武英殿外,一小太监匆匆跑来在魏忠贤耳边说了什么,朱由校瞥了眼魏忠贤,问道:「怎么了?」
魏忠贤说道:「皇爷
,张师傅在外面,还带着一份折子。」
朱由校脸上的喜悦消失,神情中有些复杂:「让首辅进来吧。」
很快,穿着一身布衣的张好古平静进入武英殿,对着朱由校深深拜服:「叩见陛下。」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