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右手,又从右手数回左手。没一会他便数了数十人。在画中世界最后那一百年,他与郑修分道扬镳,和尚走南闯北,全在立冢,悼念在日蝉谷中死去的侠客们。
和尚全记得他们的名字。
“好多好多人,小僧不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就边走边问。眨眼过了五十年。”
“后来,不知怎的,问着问着,最终小僧来到了那里。小僧一看,那座山不正是将军山么?小僧亲手搭起了云流寺,住在了那处。嗯?凤北姑娘,你怎么了?”
和尚自顾自地说着,忽然发现凤北的右眼在流泪。她闻言才恍然惊觉,顿时有几分手足无措地擦着,越擦那只眼睛流的泪越多,她颓然道:“是她。”
“别说了。”
郑修轻叹。
“大哥,小僧有两句话,想私下对凤北姑娘说。”
“成!”郑修爽快地点点头,走出几步,站到远处。
“老妹呀。”和尚一张嘴便是一口土匪腔,让凤北傻眼,和尚很快又换上了孩童般的嬉笑声:“姐姐,别哭呀。”
“马拉个瓜子!不就是多住了一个人,怕个卵儿!”
“是六个!”
“最后一个……”
“闭嘴!”
“非也!不是谁都像傻和尚,有容人的大胸襟!”
和尚用几种口吻与神情乱七八糟地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和尚娇羞地红着脸:“不瞒你说,妾身心仪大哥已久~嘻嘻嘻~”
远处郑修勐地哆嗦了一下。
凤北木然,捏紧拳头。但很快凤北却又无奈一笑,她隐约知道和尚想说什么。
和尚变了一会脸,最终仍是和尚,他露出平静的笑容:“你瞧,小僧同样承受心魔之苦,已有多年。”
凤北摇头:“我与你不同。”
和尚面露微笑:“心魔是我,我也是我,既然都是‘我’,何必非要分出你与我?”和尚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凤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末了,和尚双手合十,睁眼恍然觉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七心禅’!妹呀,小僧走了!”
凤北听了和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等会。”
郑修拍拍手,很快便有人取来纸笔。郑修快速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盖下郑氏公章,并用信笺封好,烫上火漆。他将新鲜出炉的介绍信交给和尚,和尚郑重收入怀中,不等他问起,郑修主动道:“你在那边若碰上了困难,可凭此信到蜀州郑氏商会找司有青,他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郑修语气稍顿,自信一笑:“一切。”
对于和尚,郑修并不担心。和尚天生异人,生命力顽强。光着脚爬上天阴山,脚冻坏了都能活活长回来,如此离谱想死都难。再说,只要和尚还是和尚,郑修便能随时以分身传送到和尚身边。
目送和尚潇洒离去,郑修心中仍生出几分澹澹的离愁。
“陪我四处走走。”
郑修朝凤北招招手。
凤北点头。
她此刻心情郁郁,也不知是谁陪谁。
二人行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头上。郑修算是皇城中的第一号名人,走过路过,许多人向郑修打招呼,亲切地唤郑老爷。
凤北的事不知何时传了出去,有眼力地顺便腆着脸喊一声“郑夫人”。在一声声“郑夫人”的攻势下,本来心情不太好的凤北也无暇多想,疲于应付。
“怎么我这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郑夫人’了?”
逃命似地拉着郑修离开人群,到了僻静处,凤北瞪着眼逼问。
郑修摊手:“别问我,我是无辜的。”
“你又是故意的?”
“这次,我保证不是。”郑修